踩上溢出的水泥地,裙摆都浸泡里面。姜好稍稍提起些,朝前走几步,看着这一片应该是个树林,可如今情形只剩下一个又一个的木墩。
她曾在某本古籍里看到过,说是树木可以良好地吸收水分,也可以截流降水,而南江近海,算是一个巷口,往来船只不胜其数,南江也会自己建造以售卖或是自用。
想来,树木被砍伐过度,又连续几日大暴雨,没有树木吸收水分,很容易塌陷了。
姜好对花绝讲了讲这些,花绝寻思了片刻,道:“南江算是与隔岸国来往交流的一个落脚点,造船自然不计其数,为此,先皇曾下令,在此南江县府衙门需每年栽树乃砍伐的三倍,银两也年年下拨,只是没想到……”
他的眼眸中流转过讽刺的冰冷,
上头人还没死绝呢就想着捞钱,
吞银两吞他头上来了,好,这很好!
两人商议要如何重新建起这方林园,头上徒然阴沉了。
“快走。”
一瞧就知道这又是要下雨,若是困在山崖上被洪水一冲刷,这条命也就交代了。
姜好拽着花绝朝下跑,才到半山腰,花绝反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护住脑袋,用身躯保护着她。
最后一幅画面,姜好看见了巨石滚滚下落的景象。
……
‘扑通’,一只修长沾满污泥的手伸出石头堆,花绝又一挺身,背上重压的石头齐齐滚落。
“花花!”
姜好扶住瘫软的花绝,掌心一摸他的后背,潮湿一片,都是血。
“花花!”
眼睛酸疼难耐,渐渐涌起一层白雾,她搂着花绝靠自己身上,避开伤口,伸手在他身上来回翻找:“药呢!你昨天给我擦伤口的药呢!你放哪儿了!”
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惊慌过,哪怕前生被人凌迟上刑,也是苦闷愤恨地咒骂,刀子划上皮肤,她连一声惨都不愿意喊,觉得若是喊了,会被人看扁当笑话。
可现在看着花绝惨白的脸,心窝子像被蚂蚁啃咬般疼,眼泪也止不住。
万蚁噬心,蚀骨之痛,不过如此。
“好了,别找了。”
花绝抓住她胡乱翻腾的小手:“再这么摸下去,我就要内外煎熬了。”
姜好拍了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正经!”
花绝被拍地一咳嗽,姜好急忙为他顺气,有些哽咽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吧,一定很疼的……”
花绝无所谓地笑道:“不疼,这才多大点事,傻丫头,别哭。”
他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
姜好一把拍掉,吼道:“还骗我,你忘了我们之间有牵念蛊吗!”
那种火烧火燎的痛,疼得她的心都要碎了……
花绝眼睛一眨,身子向后倾,脑袋枕她肩膀上,徒然有一种病弱白莲的意味,“姜姜,我若是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别胡说……”
姜好早已慌得六神无主,哪瞧得见这前后变化,再听他一说,立马环住他,紧紧地抱着:“你就是受了伤,哪里说什么死不死。”
安慰他,更是安慰自己。
可花绝的脸色越发白了,姜好也不知道他后背伤势,他环她在怀里,抵住从上落下的滚石,虽说石头的体形不算巨大,却也架不住数量多。
不能再等下去了,
伤口上受风,更要命……
缓过神,姜好搀扶花绝起身,一伸手,把对方背在后背上。
“姜姜想背我?”
下颚抵在她的脖间软肉上,气息喷洒正巧能划过那娇嫩的脸蛋,花绝一抬眼,便能看见淡淡泛起的粉霞,像是成熟水润的蜜桃,惹得人想要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