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说完也不给安晴回话的机会,便对旁边人使了个眼神,那人立即去马车边上下翻看,而他自己则继续拦在安晴面前点头哈腰,阿谀奉承。
姜好跳下车板,来到安晴身边握住她有些紧绷的手,抬头瞧去,安晴的面色虽是依旧,可眼神里还是隐藏着轻微的慌乱。
这种神态,在守卫检查到另一辆装有箱子的马车时,尤为突兀。
原来藏那儿了,这主意谁想的……
姜好挑眉,看着那辆帘子被左右分开,露出里面大大小小各种物件的马车。
其实这乍一看,瞧不出里面是否藏人,只要不进里面去挨个打开木箱……嗯,打开了。
“你们这是做甚。”安晴蹙紧眉头“那是本夫人要送给阿爹的礼物,碰坏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太浮躁了。
姜好摇摇头。
娘亲离开朝堂太久,被爹爹宠的太久,已经忘了什么叫不动声色了。
这可是在京师脚下,是算是群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也懂得几分察言观色。
有的时候越着急,他们便觉得越有问题。
姜好瞧着神色开始有些狐疑地守卫军,底底地叹一声。
虽说她恨极了某个两面三刀的东西,但绝不是现在便将其除掉。
会连累她们家的。
成吧,这次,她便勉为其难地发次善心,良知这玩意儿,挤一挤还是会有的。
姜好舔了下唇,眼睛一闭,只听道‘呜啊——’地一声。
嗓门之大令人心惊肉跳,就连相隔十米之外的过路人都要回头瞧瞧,这是谁家的娃子又闯祸挨打了。
“娘亲。”姜好紧闭眼睛,不管不顾地道“我害怕,我不要再在这里呆着了。”
安晴被这哭声也是吓了一愣,但她随即也反应过来,急忙抱起姜好:“好了好了不哭了。你们几个,拦我车架又吓我孩子,怎么,当真觉得我安晴离开久了,便好欺负了是吗!”
“这、这不……”
“娘亲。”也不等守卫军说话,姜好又喊道“我要找外祖,让外祖打他们,不,是把他们全家人都抓起来打。”
一听这话,守卫军还管哪门子皇令,吓得急忙作揖行礼道:“查完了,查完了,姑奶奶我们查完了……啧,你们几个别在那愣着了,没什么问题便让姑奶奶的车架走。”
一群人呼啦啦地让开。
安晴有些急,也没有注意,便意把姜好放在了最先冲出帘外的花绝怀里,纤手一挥便让他们先走,自己则转身往后面走,似自言自语道:“这群下手没轻没重的东西,别把我的瓷器给碰坏了。”
马车‘骨碌碌’地往前开动,不一会儿便进了城里。
姜好倚靠在花绝的肩膀处,感受着那僵硬到跟冰块不相上下的身躯,颇有些……生无可恋。
她此刻算是挂在对方身上,腰不搂,腿不坐,完全是靠自己弯在他脖子上的臂力支撑着。
她现在特别想来一句‘你不会站着抱,那倒是坐着抱啊’,但可惜她刚才‘山风海啸’地一嗓子,把自己仅存的那点体力全部消耗殆尽,现在就想窝在哪儿趴着。
结果那郁闷的语句,便化作一道轻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