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齐之所以知道段一端,还是因为自己手底下那几个好色成性的牲口,每次聊起勾栏瓦舍里的姑娘,都会开玩笑似的提起段一端作比较。
“胸脯那点肉还没段一端大,也好意思出来卖钱”诸如此类。
此时段一端被众人盯着看也不觉得如何,挺了挺胸脯,胸口的肉一阵摇摆,本是个色鬼看了都要流口水不能自已的场面,偏偏段一端是个男人,众人的心情有多腻歪可想而知了。
“请讲”李文飞微笑着说道。
段一端清了清嗓子:“那还是多年前初次闯荡江湖时的事情。奴家刚乘船度过皋江,准备骑马赶路,到一处山岭时天上忽的下起大雨,泥石滚地,马儿受惊不敢前行,本公子见日薄西山,便想找一处人家歇息过夜。”
“山脚之下有一片密林,穿林之后方能看见一户人家,奴家敲门后出来一人,此人称家中无余屋,奈何天空暴雨越下越大,主人家唯恐小女子感染风寒,方才开门请奴家进门。”
“其家中房屋不多,唯有两间,一间乃是主人家的卧室,另一间则停放了一尊棺材”段一端柔声说道:“主人家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伤风化,便请小女子去了停放棺材的房间。”
段一端拍了拍胸口,一阵摇晃,引得众人恶心却又控制不住的多看两眼。
若真是怜香惜玉,也应该自己去棺材的房间睡觉而让段一端住卧室才对,恐怕那主人家是嫌弃段一端满脸络腮胡的不男不女模样,将其赶到了棺材房间里去。
大家也都知晓段一端的脾性,没人揭穿他。
“本公子素来胆大,不会怕一副棺材,便进了屋内。”
段一端口中自我称呼不时变化,时而自称公子,时而又自称小姐,搅的人晕头转向,不过在场众人也知晓他本就是不男不女,也就不太在意。
只听段一端继续说道:“屋内有夏时撑的床帐,铺好的被褥,我便拉上床帐,和衣而眠。”
“到三更时,忽的听闻有细细索索的声音,棺盖掀起,一穿着寿衣的白发老翁从棺中坐起!”段一端语气一紧:“我虽然闯荡江湖已久,却从未见过鬼怪之物,只敢躲在床帐之中,不敢出声,谁知那老翁竟然其身后点着了香烛,以烛火点燃烟袋,坐在棺材边抽起烟袋来。”
“我只听闻鬼能吃元宝蜡烛,却唯独惧怕火光,但是棺材中的老翁不仅不惧怕火光,反而敢自己点燃烛火,我猜想他定然不是普通的恶鬼,便不敢出声,那老翁仿佛知晓本公子在看他,竟然冲着床帐微微一笑,复躺入棺中,关上棺材。”
“到第二日,小女子离开房间,那家主人询问小女子睡的可好,小女子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棺材中的是主人家的父亲。”
李文飞听故事已经入迷,下意识问道:“既然其父已亡,为何不安葬,反而将其存于棺中?”
“回禀大人,小女子也是这般问的,那主人家说道,其父未亡,且活的好好的,其父生性豁达,认为人必有一死,既然早死,何不提前演习?”
“哈哈哈,当真是奇人奇事!”李文飞啧啧称奇。
只是祝齐听了觉得一阵古怪。
这位李大人要搞什么鬼,聚集一群江湖草莽,旁门左道,就坐在客栈里摆上瓜果糖茶,你说一个,我讲一句的开故事会。
还是聊斋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