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没有什么需要祭拜之人,墓地里也十分的安静。
冷风呼啸而过,吹得枯叶沙沙作响,沉鹿放眼望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过沈家墓园本就很大,他们还没有走到深处,看不到什么东西也并不奇怪。
沈瑶谨若是这么简单的就在边缘藏着,恐怕早就被人发现了。
沉鹿往沈泊行身边靠了靠。
“冷了?”沈泊行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问道。
今天是个阴天,温度也低。
沉鹿摇摇头,“我只是想沈瑶谨在哪。”
“是人总会出现。”沈泊行已然恢复了平静,回了一句后,便搂紧了沉鹿,继续往前走。
仍旧没有什么发现。
就在沉鹿以为自己是猜错了的时候,她脚下传来一阵塑料的刺啦声。
沉鹿脚步一停,二人相视一眼,齐齐低头看去。
那是一包方便面的外包装。
沈家墓园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吃方便面。
沈泊行看向远处,再往里面走,就是他父母的墓地了。
紧接着,沈泊行脸色铁青,松开沉鹿,抬脚朝前走去。
沉鹿连忙追了上去。
拐到沈城隶夫妻的墓地时,沉鹿撞到了忽然停下来的沈泊行,她的脚步同样也停了下来。
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一副肮脏,手里拿着刻刀,在墓碑上不知在刻些什么东西的女人。
她的脚边堆满了各种食物的袋子,原本干干净净的墓地,此刻变得就像是垃圾堆一样。
沈泊行面容肃冷,大步走向前抓住了女人的头发。
“啊!”
女人发出尖叫,紧接着就被沈泊行扔了出去。
沉鹿走过去,气得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在干什么!”
沈瑶谨被沈泊行大力扔出去时,整个人脑子都是发昏的。
再听见沉鹿的声音时,她方才摇着头,恢复一丝理智。
摇着头看到满脸愤怒的沉鹿,沈瑶谨呵呵笑了出来,“没想到你竟然找过来了。”
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封字的印记,看上去就像是刺青,可周边皮肤无比红肿,模样透着可怖。
“你……你真不要脸!”沉鹿怒视着她。
“脸是什么东西?”沈瑶谨慢悠悠从地上站起来,扯着唇笑了,“要脸能有钱吗?要脸能有权吗?”
沉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无耻之极的人说话,涨红着脸,握紧了拳头。
沈泊行目光落在墓碑上被用刀子刻下的一行字,他冷笑一声,“既然没你脸皮也不要,那不如我把你的脸皮扒下来,如何?”
沈瑶谨听见沈泊行的声音,眼底骤然多了几分沉迷,“你也来啦。”
“小叔,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吗?”沈瑶谨看着沈泊行,无比殷切地说道,“我比沉鹿更早认识你啊,明明小时候我们那么要好,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面目愁容,“如果你愿意娶我,我也不会往墓碑上刻那些字了,对不对?”
沉鹿瞳孔一缩,忽地扭头,还没看到是什么,就被沈泊行给捂住了眼睛。
他身上所迸发出的冷冽气息直朝沈瑶谨而去。
“与其想着怎么嫁给我,倒不如想想,封闲找到你后,你会持续受到什么样的折磨。”沈泊行语气低冷。
封闲这个名字一出现,沈瑶谨脸色骤然一变。
似乎想到了什么无比痛苦的回忆,沈瑶谨整个人在原地摇晃一下。
“不……你不能把我的位置告诉封闲!”沈瑶谨慢慢摇着头,“不行,我已经把我的名字刻在了墓碑上,我才是你的妻子,现在你的父母也知道了!”
“沈泊行,这辈子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人!”沈瑶谨的模样逐渐变得癫狂,眼底充满了真挚的爱意,“你把沉鹿松开吧,和我在一起!我比沉鹿更爱你!”
沈泊行皱着眉,只觉沈瑶瑾的脑子出了问题。
他拿出手机把跟来的人叫进来。
谁料沈瑶谨就像是疯了一样忽然朝沉鹿和沈泊行的方向跑了过来,她的目标直直对上沈泊行,似乎要拥抱他,又似乎要将沈泊行从沉鹿手里抢过去。
沈泊行没打过女人,不代表他不会打女人。
他本就在盛怒之中,看到这不知好歹的沈瑶谨再次扑过来,沈泊行再也不掩饰戾气,抬脚就朝沈瑶谨踹了过去。
“你做的种种恶行,还想狡辩多少?”沈泊行眼底尽是嫌恶。
沈瑶谨被踹飞了出去,整个人躺在地上呻吟,她赤红着眼,死死瞪着沈泊行,“沈泊行!你根本没有心!”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视而不见,你是在耍我!”
沈泊行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了,他看了一眼那墓碑上被歪歪扭扭刻着的几个字,眼底杀意就止不住的外溢。
好在保镖过来的快,将沈瑶谨和沈泊行二人隔离开。
沈泊行的手还捂在沉鹿的眼上,可沈泊行能捂住她的眼,却捂不住她的耳朵。
她何其聪慧的人,从沈谣瑾的话中便能了解沈瑶谨在她们没有赶过来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沈瑶谨或许把她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墓碑上。
有可能在上面还为自己加了一个称号,那个称号,说不定是加在沈泊行的名字后面,加以妻子的名义。
沉鹿感到了一阵恶心。
沈瑶谨是被封闲折磨至疯魔,还是她本身就如此不可理喻?
无论是哪一样,都让沉鹿从心理到感官的不能接受。
她抓住沈泊行的衣服,胸口郁气几乎要喷薄而出。
沈泊行似乎是察觉到了沉鹿的不对劲,松开她,把她的脸掰正,“乖乖。”
沉鹿面若白纸,半点血色也无,看上去憔悴极了。
她极为勉强的说道,“我没事儿。”
沈泊行摩挲着她的脸颊,指腹划过的地方,很快就留下了一道浅浅红痕。
他思忖着沉鹿在想什么,得到结论后,他带着沉鹿来到了沈谣瑾的面前,沉声说道,“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沉鹿对上了沈瑶谨的脸,愈发觉得恶心,她握着沈泊行的衣服,咬着牙,说道,“你在学校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就算你再不甘,再如何对付我,和他在一起的人也是我。”
“没有人承认你和沈泊行有关系,哪怕你用尽手段,企图在墓碑上留下印记,那也是你自欺欺人罢了。”
“你胡说!”
沈瑶谨双目赤红,死死看着沉鹿,若不是有保镖拦着她恨不得上去抓花沉鹿这张脸,折断她所有傲骨,让她明白她就是一个废物!
可她做不到,沈泊行的那些保镖,将她死死拦住,不让她有任何靠近沈泊行和沉鹿的机会。
沉鹿说完,便不想再和沈瑶谨有任何交流了,她侧过头,和沈泊行说道,“小叔,我们走吧。”
“嗯。”沈泊行看了沈瑶谨一眼,眼底是死寂冷酷。
他拥着沉鹿,扭头离开。
至于那块墓碑,不用半个小时,就会用换上新的。
“去死,去死!沉鹿你给我去死啊!”
“沉鹿小姐!小心!”
沈瑶谨癫狂的声音,与保镖紧张急迫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在一刹那共同响了起来。
沉鹿听到声音,还没扭头,忽然觉得身后一疼。
怎么说呢……
就是被锋利尖锐忽然插在身上的感觉,疼自然是疼的。
她反应有一瞬间的迟缓,下意识看向了沈泊行。
沈泊行面上第一次露出了惧怕的神色。
“我没事儿。”沉鹿眼睫颤了颤,说道,“就是有点疼而已。”
“你给我闭嘴!”沈泊行双手颤抖,捂住了她被刻刀砸中的伤口,双目被血浸染上一片猩红。
“没事儿,乖乖,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沈泊行闭了闭眼睛,浑身都在颤。
沉鹿想说自己真的没事儿。
那刻刀再怎么锋利,也不可能害到她的性命,可沈泊行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冷静,他把她抱了起来,阔步朝墓地门口走去。
保镖恨极了,他们让沉鹿小姐受了伤,就是他们的失职。
沈瑶谨已经陷入了癫狂,他们再也不留情,直接把沈瑶谨砍晕。
二人上了车,沈泊行不会医,自然不敢轻易将她后腰上那个刻刀给取下来,血液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湿热的触感,让沈泊行感到阵阵窒息和眩晕。
“疼,你不要乱动啊。”沉鹿轻轻抓住他的胳膊,“你一动我就疼。”
“我不动。”沈泊行说道,“一会儿就到医院了,别怕。”
“会留疤吗?”沉鹿额头有些泛冷汗,到底是伤在身上,沉鹿能忍痛,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让它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