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行将手表戴好,对沈良辰说道,“这次你不用去了。”
“为什么?”沈良辰有些不理解地问。
“没必要。”
他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看着沈泊行离开的背影,沈良辰不禁微微蹙眉。
他总是把所有事情都放在自己肩膀上。
……
封家大宅。
封闲此时正与自己的父亲封自霆一起在宴会人群中来回游走。
这次来到封家参加宴会的人,除却与封家有合作关系的人,更多的还是其他名流。
这些人也明白封自霆的这个动作,明显是在为自己的儿子造势,现在封家在首都的地位,他们过来奉承也无可避免。
不远处,沈瑶谨看着封闲与他的父亲在觥筹交错,看着这顶奢的名利场,心尖不由发颤。
封家不愧是顶尖豪门,来往无论是政客还是商人,都是需要耗费极大的人脉才能请得动。
而那些人,却在恭维封自霆和封闲。
她想到了封闲对自己的迷恋,不由自信一笑,后背挺直,优雅喝着手中产自勃艮第的红酒。
“封先生的儿子真是青年才俊啊,现在他回来,一定能成为封先生的左膀右臂!”
“不错不错!年轻有为!”
封自霆淡笑,接下眼前这些人的恭维,“小闲,敬几位叔叔一杯。”
身后跟着的服务员立刻递来几杯红酒。
封闲面上带笑,谦虚道,“我初出茅庐,许多事做得不好,以后还需要几位叔叔多多指点。”
“有封先生在,我们恐怕也要甘拜下风了。”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笑得眼睛已经不见了。
封自霆明显更喜这种夸赞,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一样。”
几个男人喝着酒,封自霆的目光从周围扫视一圈。
有人看出了封自霆巡视是在找谁,不由开口说道,“沈家的那位家主谱当真是大得很,现在宴会都开了,竟然还没到。”
“沈泊行此人向来刚愎自用,前段时间,还把沈家的沈安给弄下台了。”
有人嘲笑,“自断一臂,到底是毛头小子一个,就算手里有个沈家,也被他给折腾到一跌再跌。”
其他人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
封自霆神情平静得很,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谈话而起多大的波澜。
毛头小子?
恐怕未必。
宴会厅的大门一直没关,沈泊行缓缓来迟,硬质的皮鞋根底落在大理石上,似乎有穿透悠扬音乐的力量。
他刚刚走进宴会厅,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只多不少。
在场的人多少都知道沈家与封家不合,也可以说斗得天昏地暗。
封闲的欢迎宴,封自霆竟然能把沈泊行给请过来,这到底是为他儿子作势,还是趁机侮辱沈泊行,这些念头在所有人脑中不停盘算。
那些探究目光于沈泊行没有任何影响,他身后只跟了自己的助理慕容,其他人一概没带。
“沈泊行,你竟然真来了。”封闲和封自霆一起走向了他,语气不善的说道。
沈泊行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服,剪裁得当,冰冷质感的深灰平白为他增添了几分凌厉。
丹凤眸的眼尾轻微上挑,沈泊行浅勾着唇,笑意不达眼底,“封……闲?”
他似乎上下打量着封闲,又慢悠悠说了一句,“你爹亲自发帖,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封自霆充满嘲意的一笑,“沈总的嘴一如既往地锋利。”
他随意摆了摆手,让服务员端来酒,“沈总,喝一杯?”
其他人目光顿时凝在他们身上,有些没想到封自霆竟然亲自敬酒。
沈泊行看着那杯红酒,随手端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高脚杯,晃动着里面暗红的液体,看上去似鲜血一样红。
“想让我喝?”
“来人都喝,沈总,不给我面子吗?”封自霆身上威压大了一些。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沈泊行嗤笑,把酒给了慕容。
“沈总。”封自霆眯着眼,语气平静又带着一股强烈的威压,“有些时候,太过顽劣可是要遭教训的。”
“说来我也是你父亲的好友,他死了,我也有义务帮他教训教训你。”
这句话一说出口,众人顿时感到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
他们明显发现沈泊行身上的气息变了。
这其中知道沈家前家主去世死因之人少之甚少,不过沈前家主确实和封自霆有一段时间是朋友。
不过现在沈家和封家关系如此,恐怕封自霆说这话,也是为了挑衅沈泊行罢了。
二人视线对上,一旁的封闲最先感受到了沈泊行突然迸发出的浓烈阴郁,可那只有一瞬,转眼间又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凌厉的冷。
那一瞬间,封闲已经有些后怕了。
沈泊行已经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看上去比最开始还要放松。
他走近了一步,语气闲适,“封总想替老爷子管我?”
“你倒不如先下去请示请示?”沈泊行拍了拍封自霆身上并不存在的灰。
“我看封总还是先管教好封闲吧。”他从封自霆身边走过,极快地笑了一声,压低的嗓音带了一股挑衅,“你不会真以为封闲以后能是我的对手吧?”
封自霆面沉如水,看着沈泊行一身桀骜天不怕地不怕的身影。
忽然阴翳一笑。
当初的沈城隶,也是这么自傲,所以他才获得了胜利。
沈泊行……和他父亲性格一模一样。
以后相同的是,沈泊行也会像沈城隶一样,折损在他手上。
封闲看着沈泊行的背影,不禁愤怒道,“他凭什么这么桀骜不驯?”
“这里可是封家!”
“因为他有能力。”封自霆教训儿子,“但凡你有沈泊行一半的能力,我都不会只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他睨着封闲,“看来你还不知道什么叫收放自如,这次股份暂时不能给你了。”
封闲的脸色顿时一变,“爸,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封家,只有我说的算。”封自霆抬脚离开。
封闲心里郁气极重,想起自己到手的股份竟然因为沈泊行和他的比较,而直接飞了,他对沈泊行就无端产生了一股怨气。
如果沈泊行不来,他本可以稳稳当当地接手股份的!
封闲看向沈泊行,只见他游刃有余地游走在那些高官之间,不显任何小气。
他心里的不爽更甚。
明明是他父亲给他拉人脉,沈泊行竟然趁机交谈上那些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请来的高官。
封闲憋着一股气,找到了沈瑶谨,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沈谣瑾的目光从沈泊行进来之后,就粘在他身上放不开了。
她心脏剧烈跳动着。
几年没见,他越发的清绝俊美,成熟又透着玩世不恭,迷人又充满魅力。
沈瑶谨看他的同时,也想起了一件事。
他不是和沉鹿出国了吗?
为什么现在还在首都?
他和沉鹿分手了?
沈瑶谨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就产生了无限澎湃。
看来沉鹿也没有想象中的有那么大威胁,掌握不了沈泊行,什么也不是。
她一心想着沈泊行和沉鹿,没有察觉封闲过来,直到听见他说话,她才回过神。
“阿瑶,我有点累了。”
沈瑶谨扭头,就看到封闲一脸疲倦和沉闷。
她对封闲有些不耐烦,不过面上却半点不显,温柔地摸摸他的脸颊,“怎么了?是不是伯父对你太苛刻了?”
封闲有些烦躁,“刚才沈泊行过来,和我爸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我爸竟然觉得我比不过沈泊行,把给我的股份给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