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行压着情绪,唇角轻勾着散漫,对她道,“回去?”
沉鹿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脑袋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跟在沈泊行的身后,沉鹿心思微转,看他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快走两步。
小而软的手勾住了他的中指与无名指,极其细腻的触感飞快传到他的大脑。
沈泊行脚步一顿,扭头侧看。
只见沉鹿也仰起头,一双乌黑的杏眸似有星火闪烁,带着认真与羞意,不避不让,毫无怯意。
酒楼里奢华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柔雾一样的温光,使得她面容肌肤似温玉一般,细腻柔和。
心思微动,沈泊行手指微曲,将她的手勾入手心,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脚步一动,沉鹿站在了他的身边。
“哪有你这么牵手的?”沈泊行低声说道。
“都这样吧?”沉鹿略有些迟疑问道。
沈泊行哑然一笑,只松开了些许,然后再慢慢穿插入她的指缝。
两只大小差距有些大的手,交叠在了一起。
手心相贴,沉鹿觉得她手心在冒汗,把沈泊行的手都弄湿了。
她的心脏跳动像是擂鼓一样。
“这样才叫牵手。”
沈泊行低头兀自看了好一会儿,见到封自霆后浮现的那股想要杀人的阴霾消散许多。
带着她朝外走去。
沉鹿落后一步沈泊行,眼睛时不时都要看一眼两个严丝合缝的手。
这真是被所有人看着了。
她就被小叔牵着手往外走。
所有人都看到了。
沉鹿心知没有多少人会关注她和小叔,可她的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隐秘快乐。
就像是自己得了一块天底下最漂亮的宝石,她爱极了,想让别人看,又怕别人的觊觎,所以她藏藏掖掖了许久,最后宝石被她挂在心口,露出宝石如月华的光泽,上面又嵌着“沉鹿独属”的字样。
别人都抢不走,只是她一个人的。
沉鹿没忍住,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酒窝如蜂蜜,甜滋滋的。
她抓了抓沈泊行的手背,等他看过来的时候,沉鹿又若无其事地挪开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做似的。
沈泊行一向纵容她,这种小恶作剧他也不会去计较,轻笑一声,把她往身边拽了拽。
“走那么靠后干什么?”
“你的腿比我的腿长啊。”沉鹿一本正经道。
二人已经到了停车场,站定后,沉鹿还在沈泊行与自己的腿来回比划了一下。
沈泊行比她高快二十六公分了,腿又长,沉鹿比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完全比不了。
沈泊行拍她脑袋,“下次我等着你。”
“上车。”
沉鹿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沈泊行的手,然后上了副驾驶。
沈泊行便开车朝主道路上开去。
“小叔,我的行李怎么办?”
“我去让助理收拾了,直接送过去。”
沉鹿眨眨眼睛,对沈泊行说的那个“认门”极其好奇,可她又不好意思问,只能忍着心中的好奇,等着沈泊行把自己带过去。
沉鹿看着外面不停往后退的画面,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去了。
不过她很相信小叔。
沈泊行开车时,看了看沉鹿,低声说道,“这会儿堵车,你困的话先睡。”
沉鹿立刻摇头,笃定道,“我不困!”
他勾了勾唇,把车载音箱打开,没多会儿,从里面就传出优美悦耳的纯音乐。
沉鹿听这个不到两分钟,就倚着靠背睡着了。
她今天考了一天的试,不困才怪。
车子在红灯处停的时间有些久。
沈泊行侧过身,将沉鹿的靠背往后放倒了一些,让她睡得更舒服,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回身时,正好绿灯。
他将车内的灯关上,一路无声回到他在首都的住宅。
这里自然不是首都沈家。
首都沈家的人个个包藏着心思,现在带她过去还不是时候。
除去在沈家休息,沈泊行来得最多的就是这儿了。
一栋独栋洋房,上世纪二十年代外国人来到这里后建造的房子。
这是沈泊行的父亲买下后送给母亲的。
不过从他和母亲被赶走后,房子就被占走了。
沈泊行回来后,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又花重金买了一模一样的装饰,不过里面有加了许多智能设计,满足日常居住的需要。
将车停在停车库,音乐一停,沉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抱住了,她这才迷瞪地醒了过来。
看到沈泊行极其流畅的下颌线,以及滚动的喉结,沉鹿蒙了两秒,回过神来,喊道,“小叔?”
沈泊行脚步停住,低头看她,“醒了?”
一边点头一边看向别处,发现自己这会儿正被沈泊行抱着走,沉鹿的脸一红,立刻说道,“小叔,你把我放下来吧!”
到了地方,沈泊行自然也不着急,把她放在地上,让她自己走。
跟着他一路走到门前,沉鹿仰着头看了看乌黑的房子,暗想这里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啊。
应该是小叔自己住的地方。
沉鹿心里不由得开心起来。
她喜欢和沈泊行独处。
沈泊行一边把门打开一边将密码告诉了沉鹿。
灯应声开了。
很是复古的房间映入眼帘。
沉鹿上下看了看,觉得这里的色彩很漂亮。
“喜欢这儿?”沈泊行见她目不转睛,倚着红木的玄关柜,戏谑地笑着。
沉鹿点点头,眼眸微弯,“喜欢。”
明亮的双眸笑意如星辰。
沈泊行把她勾过来,只是手下一用力,她就坐在了并不算高的柜子上。
被沈泊行禁锢在这小小天地里,沉鹿一转头就对上了他如海一样深邃悠远的目光,她不禁往后缩了缩。
“既然喜欢,以后来首都跟小叔住这儿?”
他的手撑在沉鹿的两侧,如墨似的眼眸看着她。
沉鹿看着他,想起今天他的不开心。
如果拒绝的话,小叔肯定会更不高兴。
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但现在,她愿意让小叔高兴。
于是沉鹿轻轻点了点头。
手指无措地捏了捏自己的衣服,鼓着勇气说道,“我们老师说,上大学都要住宿舍的。”
“所以……”盯着沈泊行愈发戏谑的目光,沉鹿耳垂发红,娇软声音磕磕巴巴,“只能周末住一小会儿。”
她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还和他讨价还价,给他多收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