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还站在虚空中的女子剑修旋即带着恨意看向陈无双,“孙师弟,莫再放跑了那三人!”从西面追来的四人也已经听清楚独臂修士临走时喊的那句,眼眶欲裂地御剑朝陈无双所处的方向电射而来,为首一人甚至恨声叫出了少年名字,“司天监的陈无双!”
白衣少年哀叹一声,这才想明白,先前那独臂修士自称姓陈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发现了藏在草丛里的三人,早就算计好了这一步,要让驻仙山认为他是司天监的人。那名一口道破他身份的驻仙山弟子,想来是在洞庭湖官卖上见过他,这回算是黄泥掉到裤裆里,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谷雨还要开口解释,常半仙见机不妙迅速祭起六枚承天通宝,拽着陈无双御空而起往南逃去,“说不清楚,快走!”侍女无奈,只好挥出一道青冥剑气聊做阻挡,而后紧随邋遢老头御剑疾飞,谁能想到才出了河阳城一天,看热闹能看出这种事来。
常半仙故技重施,一边飞一边往身后扔着东西,想布下障眼法拖延时间,可他们与身后紧追不舍的驻仙山弟子之间的距离太短,根本来不及等阵法发生作用,恼怒地骂了一声不再出手,全力御空而逃,“这回麻烦可大了,正道和邪修都要追杀你,就算到了剑山也躲不过去这一劫。”
陈无双心知确实如此,又见飞出来很远,追上来的只有那四个后来的三境修士,“老常,你停下来,我与他们讲讲道理,总不能莫名其妙就替人背上这么大一口黑锅。”若那独臂修士只是伤了驻仙山弟子的话,以陈无双的身份最多无奈之下请陈伯庸亲自出面周旋,此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那人出手相当狠辣,不仅当场斩杀了明显地位不低的掌门亲传弟子,另外四个摔落在地上的修士还不知死活,这种仇恨就算是面对司天监,驻仙山也决计不肯善罢甘休,除非陈仲平把少年交出去任由人家处置,否则这梁子可就真得结下了。
邋遢老头只犹豫了片刻,还是落下身来站定,谷雨随即挡在二人身前持剑当胸而立,心里却很是欣喜,自家主子敢如此处理困境,才不愧是楼主大人钦定的下任观星楼主,也不愧是司天监的嫡传弟子。要是一味逃离,那他的麻烦就会变成整个司天监的麻烦,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驻仙山那四名弟子追到近处也落下身来,当先一人二十岁出头,紧握着长剑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陈无双,果然是你!”白衣少年伸手拨开谷雨走到前面,拱手一礼,道:“司天监陈无双,见过诸位驻仙山的师兄。此事其中有误会,可否听我先解释一二?”
这四名弟子修为虽然在驻仙山也算后起之秀,可比起陈无双的身份来毕竟有所不如,见他不再逃遁,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动手,当先那人冷哼一声道:“什么误会?”他话音刚落,身后又有一人御剑追到此处,正是那会使松风剑诀的女子。
常半仙这才看清楚,那女子有二十三四岁模样,容貌生得也很俊俏,只是胸前衣裙上沾染了不少触目惊心的血迹,发丝凌乱、双目含泪,凄声道:“那恶贼自称姓陈,修为何止八品,你敢说不是司天监的人?我柳师兄···惨死当场,其余几名师弟···也重伤不醒。陈无双,今日你要么杀光了我等,要么就自尽于此,否则···我程师叔就在不远处,驻仙山定要挥剑向京都,跟陈伯庸讨个公道!”
谷雨听她说的凄惨,本来心里很是同情,想着温声解释,可一听这跟自己平辈的修士竟然敢直呼楼主大人姓名,登时就忍不住怒意,开口斥道:“世人皆知司天监门下皆是剑修,你那仇家用的可是青冥剑诀?堂堂名门正派弟子,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是何道理!”
那女子咬牙切齿,冷声道:“谁不知道司天监珍藏无数,那恶贼所用的香炉法宝玄妙非常,绝不是一般散修能拿得出手的!陈无双,你等三人暗中潜伏在左近已然是不争之事,还有什么话好说?”说罢就勉强聚起真气来,剑花一抖,幻化出数百枚翠绿松针悬在身前,随时就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