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甲士,也都架起青铜长戈,准备等着允常一声令下,就将伍子胥乱刃分尸。
然而,伍子胥却丝毫不惧,昂着头坦然自若的道:“难道在下所言有错乎?”
“越王不能明辨是非,滥杀大臣,献土授首予吴,岂非贻笑大方,令人心寒?”
“今固吴强越弱,然越王这般谄媚于吴,无异于对庆忌俯首称臣,岂非助长贼势,耽误自己?”
闻言,允常顿时脸色一沉,说道:“伍员,你究竟想说甚?”
“越王,吴国虽是强国,但又能比越国强上几分?数十年前,吴越两国的国力尚且等同,何以今时今日吴强而越弱?”
伍子胥慨然道:“越国所缺者,并非剽悍之勇士,并非犀利之兵剑,而是能将所有剽悍之勇士整合到一起,成天下强军之大才!”
“若越王能赋予在下治军之大权,三年之内,在下定可以为越王练出一支雄于天下,不输吴卒楚师的越国劲旅!”
伍子胥向着允常夸下海口,但,这的确是能办到的。
对于伍子胥的才干,允常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此人治军和领兵打仗的本事极强,自身又富有谋略,据说还善于治政,这样的大才,正是越国所缺少的,更是允常梦寐以求的贤能!
说真的,就这般处死伍子胥,或者将伍子胥交换出去,允常倍感可惜。
伍子胥也还不想死,至少在大仇未报之前,他还不能窝囊的死去!
所以,见到允常,伍子胥就开始费尽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允常见识到自己的远见卓识和才干,期望允常能顶住吴国的压力,让自己得以在越国效力。
“伍员,此刻你的旧主姬光,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为我越人所杀,你会因此憎恨寡人,憎恨越国吗?”
允常紧紧的注视着伍子胥的眼睛,想从那里窥探出后者的异样神色。
但,允常终究是要失望的!
盖因伍子胥自始至终,都是那一种淡漠的神情,好似活死人一般。
“越王,冤有头,债有主。越王是受到吴国的要挟而杀我旧主,伍员要恨,应该是恨庆忌,恨吴国,又何干越王与越国之事?”
一听这话,允常对于面无表情的伍子胥叹服不已。
允常已经对伍子胥起了招揽之心,这般大才,若是能留在越国,为自己所用,定能壮大越国,练出一支强悍的军队。
但,让允常感到迟疑不已的是,一旦他留下伍子胥,吴国那边又岂能善罢甘休?
要知道,当年可是伍子胥怂恿阖闾,派出刺客专诸行刺的吴王僚!
吴王僚,那可是庆忌的父王!
即便庆忌的胸怀再如何宽广,都不能饶恕伍子胥这种杀害自己父亲的帮凶吧?
因此,此时的允常是感到左右为难。
而伍子胥已经看出允常的难处,便进言道:“越王,在下有意仕越。你若是顾忌吴国大动干戈,不妨告知庆忌,伍子胥已死,或已经逃亡,不知去向!”
“对于一个已死之人,或下落不明之人,庆忌如之奈何?伍员也可隐姓埋名,为大王效力。”
“善!”
允常不由得眼前一亮。
伍子胥的这个主意,倒是十分不错的!
即便日后庆忌察觉到伍子胥还尚在人世,因此记恨允常,记恨越国,难道届时庆忌还能因为一个伍子胥,兴兵伐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