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有点恨我弟弟,因为他我没有亲娘了,我还要日日抱着他哄着他,我连哭都要找个时间,不然他比我能哭,可我又下不了手。
他就那么望着我,眼睛亮的像黑色的宝石,我又心软了。
这种感觉一度将我折磨的很难受,后来我嬷嬷告诉我,我娘拼命也要生弟弟是为了我,为了我以后有依靠不至于连哭的人都没有。”
阳哥摸摸她的头,心头有些感慨。
“我说我能理解一点她的委屈,她没走出来,越走越深,回不了头了。”
徐氏笑了笑,又喝了一杯。
“别喝了。”
“我没喝醉,我酒量好得很,我要是男人该多好呀,天大地大哪都去得。”
“那也未必,男人也有男人的责任和苦楚,女人也很难理解。”
“我知道,你爱芍药么,我不耽误你。”
“你为什么认为我爱芍药。”
阳哥抿着嘴表情很严肃。
“那你和先夫人闹腾啥?”
这就是徐氏不理解的地方,倒不是非要探究,喝醉酒就随便说两句。
“不是因为芍药,是她要的我给不起,她要的是我全心全意的爱,让我跟着她的心意走,我给不了。
她羡慕我大哥大嫂,但我做不到,她不是我大嫂也成不了我大嫂,我不是大哥,做不到大哥那样热情真诚,她死了我才明白这点。”
“哦,大哥大嫂把爱情化成了美酒,但别人未必学得了。
人生总有遗憾,我爹娘是青梅竹马,恩爱夫妻,我娘走后,我爹整整一年都没看过我弟弟一眼。
要不是我劝了,我爹会恨我弟弟的,这事人之常情。直到现在我爹都有点偏心小的,对大弟弟有点过于严厉。”
“你怕你爹将来偏心,所以才愿意嫁我,就是要给你弟弟留条路。”
“对,我爹很爱我娘,现在不肯再提起不是忘记,而是太疼了,不想再提起。”
“人和人的命数真不一样,我是我家兄弟几个里面,婚事最不顺的一个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和宋氏走到那样的地步,到底我们俩错在哪了。”
其实阳哥也不是不苦闷的。
“我族奶奶说,人和人是有气场的,有的人一下就合在一起了,而有的人看着是两个半圆,可那俩半圆就是和不到一起去,这就没法子了。”
“这话有点道理,我和宋氏就是这样,不知道哪不对,就是别扭,话说不了三句我就烦躁。”
“那如今也……你不是还有芍药么?”
“我是喜欢她可不是爱,我很清楚这一点。大概是当时宋氏作的太狠了,我年轻气盛,芍药温柔平和,能让我放松,我又赌口气,就……”
阳哥外放后就知道他不爱芍药,喜欢不是爱。
可能大嫂早就看出来了,才要求自己一定守规矩,不可以让芍药恃宠生娇。
他一度以为离开家长的看管,可以和芍药海阔天空了,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反而让自己更快的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曾经对宋氏的那份喜欢才是真的喜欢,可惜没来得及变成深爱,宋氏就亲手打破了这一切。
他曾经可以隐忍宋氏的坏脾气,撒娇小性子,却不能容忍芍药坏一点规矩,其实这就是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