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国京城。
武举排位赛进程过半。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在前五轮比试中,唯二参加的女子年如雪和苏凉皆五战五胜,无一败绩。
如今京城最大的赌坊中,已经开赌,若年如雪和苏凉交手,谁会嬴。
苏凉的朋友们都下注,买她嬴,只等到时大赚一笔。
端木敖当众下了重注,买他尚未过门的侧妃年如雪嬴,传得人尽皆知。
这日一早苏凉醒来就听外面有雨声,等收拾好打开门,就见天气阴霾,凉风细雨。
她虽然练武勤奋,但并不想淋雨,没有这个必要,想着今日武举或许会暂停,休息一日,在家待着不出门也挺好。
吃过早饭,雨非但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越发大了。
齐严冒雨前来,告知苏凉,今日武举暂停,明日天晴后继续,布告已经张贴出去了。
邢玉笙料想苏凉没出门,专门让齐严来知会一声。
“你家主子呢?”苏凉问。
齐严笑说邢玉笙这会儿去了林家,接上林雪晴后,一同到秦国公府看望秦老爷子。
针灸如今是三日一次,都是宁靖施针。
秦老爷子这两日能下地了,虽然得拄着拐杖,也走不了几步。
但秦家人都看到了老爷子恢复如初的希望,对苏凉感激不尽。
“苏姑娘可要过去?林小姐和秦小姐一定很高兴。”齐严说。
苏凉摇头,“今日就不去了,我想休息一下,让他们好好玩。”
齐严要走,苏凉突然问他,“好几天没见你弟了,他是没在京城吗?”
齐严点头,“阿峻被主子派出去,到南边找林二公子了。当时还不知道林二公子平安无事,主子见林小姐很担心,就让阿峻帮忙去送信,看是否有帮得上的。”
“很好。”苏凉觉得邢玉笙真不错。等林博竣平安回来,婚期应该很快就能定下来。
齐严走后,宁靖问苏凉有没有空。
苏凉摇头,“没有,我要制药。”这人一定是想听她说书。
“我有空,帮你。”宁靖说。
于是,苏凉在捣鼓毒药,宁靖给她打下手。
雨声淅淅沥沥,两人坐在窗边,忙着手中的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
五皇子府。
天气不好,端木澈从醒来就咳嗽不停,偏还要开着窗子看雨,直把他身边的黄伯给急得唉声叹气。
但端木澈向来固执,怎么劝也没用。
黄伯实在无奈,硬着头皮又提起苏凉来,“今日武举暂停,苏凉定有空,要不老奴过去请她来?”
端木澈这次并未冷脸,咳嗽了两声之后,摇头说,“或许她已不打算再寻我问当初的事。”
“怎么会呢?”黄伯摇头,“苏凉不来,老奴觉得是因为主子先前不肯见她,她定在等主子愿意见她的时候,去知会一声。不然她贸然再登门,倒显得无礼。”
端木澈神色微怔,“会是这样么……”
黄伯见他态度松动,连连点头,“定然是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巴巴地跑来两回都吃了闭门羹,第二回送的信里肯定解释了她失忆的事,可惜主子没看到。若主子不点头,她哪好再来呢?她什么都忘了,也不知道主子在气什么,兴许以为主子十分厌恶她,根本不想见到她呢!都是误会!”
端木澈沉默良久,开口问了一句,“萧慕云没再去寻她?”
“主子提姓萧的作甚?苏凉早把他忘了,也只那次在酒楼偶遇,苏凉去见他,应该是想问清楚一些事。”黄伯神色认真,“主子看到了,苏凉如今那般出色,跟邢世子和宁家主都是朋友,前途无量,哪里可能看得上萧慕云一个鳏夫?”
“她当初可是觉得萧慕云无人能及。”端木澈冷哼。
黄伯再次叹气,“主子就不要揪着苏凉的过去不放了,那时她年纪还小,不懂事,定也吃了不少苦才有今日。主子只当原来的苏凉死了,如今这是重获新生。”
端木澈喃喃自语,“重获新生……倒真像是她又投了一次胎。”
“那,老奴这就去请苏凉过来?”黄伯眸光殷切。
端木澈还没回答,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主子,四皇子殿下来了。”
黄伯拧眉,“他来做什么?”
端木澈一个透着寒意的眼神过来,黄伯低头不语,出去迎客了。
端木忱带着长安,长安提着几个礼盒,被迎了进来。
“四皇兄怎么得空来我这里?”端木澈态度冷淡。
端木忱并不介意,“原是要看比武的,谁知天公不作美。五弟接连几日都没去,我今日无事,来看看你。身体可好?”
“嗯。”端木澈话音刚落,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端木忱叹气,“五弟这些年吃了不少药,也不见有起色,我去年底出去,专门寻了几张温补的药膳方子,应该适合五弟的身子,不妨试试。”
长安恭敬地递上一个木盒子。
“多谢四皇兄关心。”端木澈微微点头。
黄伯从长安手中接了过去。
“父皇总夸五弟的棋术,不如我们临窗听雨,对弈几局?”端木忱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黄伯希望端木澈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谁知他点了头,“好。”
黄伯摆好棋盘,问了一句,“今日还请大夫来吗?”
这是暗示端木澈,是否让他去找苏凉。
端木澈摇头,“不必了。退下。”
黄伯神色失望,也只能听命行事。
……
苏凉并不知道端木澈在想什么。她打算武举结束之后再调查当年的事,便把他抛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