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希望我插手这件事。”
“你怎么想?”
“我做两手准备!回去就写申请行动的报告,不管是否批准,我都会等你消息。还有……”原一峰欲言又止。
邵玺安凝视着他,说:“直说吧!”
“孔立强忠奸难辨!他被军统策反是事实。他帮我、救我,没有出卖严青,也是事实。孔立强人在日本人的医院,是不是被特高课软禁也说不定。假如我们在外一采取行动,孔立强可能就完了,他在寿谷夫那里再难脱身。”
“老骆同志,你提醒了我。”
原一峰说到这里,没有再多停留,与邵玺安握了握手,告辞而去。
邵玺安送走原一峰,回到里屋,见同志们已重新回到桌旁,立即把严青看到卓立男的事说了一遍。
确定了卓立男与粟永盛被关押的地方,接下来便只有一个“救”字,横贯在了大家的心中!没有退路可言!
可是,如何营救?
知己知彼,敌强我弱!是智取?是强攻?
他们继续商议,最终决定,既要智取,又得强攻,智取与强攻并举。
随之,原一峰担心的事,摆在了大家的面前。他们不管采取任何行动,必将把孔立强推入深渊。
邵玺安等人建议,派人混入医院,把孔立强也救出来,然后与卓立男和粟永盛一起,立即撤出上海。
日本陆军医院,更像是龙潭虎穴,谁能轻易混进去?最好的人选是苏元和许萍!因为只有他们认识孔立强,同样,孔立强只会信任他所熟悉的两个人。
问题随之而来,苏元远在嘉定保护苏格和钱千芊,而许萍缺少参加行动的经验……
营救卓立男与粟永盛的行动,策划到了这时、这步,已形成死结,一时间没人解得开。
最后,浦成说了一句话:“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众人闻言,屋内立即陷入了沉默,就算一根针掉在了地上,也可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都阴沉着脸,不知不觉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邵玺安轻轻地叹了口气,才面对浦成说:“我们就计划两步走吧!寿谷夫和石田就交给你了。你还有一个上午的时间休息,我们保持联系,都分头准备吧!”
浦成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恐怕没有时间休息了。我得立即去通知许萍同志准备撤离,然后还得去趟福临门大饭店。”
邵玺安已听浦成说过,福临门是黄叔平开的饭店,他们在川沙已约定,以后有事可以去饭店找他,自报姓名即可。便问:“他来浦西了吗?”
浦成说:“我不能确定!不过,下午是韩奎与甄贵约定见面的时间,他可能会来,我必须去一次,就当碰碰运气。”
邵玺安说:“嗯!同意!在行动前,你们能够见上一面最好不过,否则的话,互不知情容易把我们的计划搞砸,只是辛苦你了。”
浦成伸右手握住邵玺安的手,抬左手朝大家一摆,说:“我们都辛苦!”
众人呵呵一笑,异口同声:“不辛苦!”
他们每次的行动,都是殊死一搏,没有归路。这一次,依然!在大家的脸上,除了一刹那的凝重,均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他们把生死置之度外,反而更显从从容容。
同样是这晚,古祝群离开特高课的备用楼,回到家犹豫了半夜,石田逮捕卓立男和粟永盛的事,要不要去医院告诉孔立强?他有些纠结。
假如孔立强当真是中共的人,他把此事透露给孔立强,一旦事发便是通共!
假如不去跟孔立强说这事,最后查实石田的这次逮捕是个误会,又如何向孔立强交代?他假如因此记恨于心,口头承诺赠送的吉辰公司股份是否会因此赖账?
古祝群翻来覆去,一宿未眠!熬到天亮,最终决定给寿谷夫打个电话,探探他的话风。
令古祝群没有想到的是,寿谷夫也是通宵难眠,他的心里搁着两件事,第一:三次遇刺,到底是不是石田所为?第二:黄叔平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孔立强是共产党!
这是两件极其棘手的事,如果石田欲置自己于死地,他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如果孔立强是共产党,自己的不察之罪,石田必将大做文章。
怎么办?寿谷夫经过半夜思虑,恶从心生,借黄叔平之手除掉石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