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立强,你做事总是这样不计后果!不可救药!”
“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卓立男同志,我不后悔作这样的决定,唯一不顺意的是,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进军统,反而被黄桂仁当成了插进我们联络处的特务,接受他们的单线联系。唉,事已至此,我是失算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啦!”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投靠了军统,又被军统反派回来,做了我方的特务。不对,有点搞脑子,让我捋一捋……”
“是的,就是这样,确实有点复杂。这事你知道就行,我现在有两重身份。但我发誓,初心没变!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我将无限忠诚于党的事业。”
“孔立强啊孔立强,你对我发誓有什么用?我相信你又有什么用?你需要的是组织的信任,我们需要的是能够尽快得到上级领导的召唤。现在被你这么一来,我可以跟你打赌,等组织来人呀,恐怕遥遥无期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猪啊!孔立强同志,你不久前就对我说过黄桂仁的事,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你以为你今天加入军统很隐秘吗?谁能保证,上海军统站没有我们的人?你被黄桂仁策反,谁又能保证,我们的领导会得不到消息?”
“我不是被黄桂仁策反……”
“这是你自己想当然的事,我们的组织可能会这么认为,你明白吗?所以我一再跟你说,叫你离他们远一点、远一点,你就是不听,我告诉你,孔立强同志,你再这么一意孤行,将来苦头有得吃了。”
孔立强怔怔地看着卓立男,见她越来越激动,默默在心不自禁地为自己开脱,我能拒绝黄桂仁吗?就算找到借口拖下去,万一黄桂仁恼羞成怒,过河拆桥,把自己的身份向日本人告发怎么办?但他没有说,生怕与卓立男无休无止地为此纠缠下去,便连忙转换话题道:“这事以后再论吧!你跟我说说下午的事。”
卓立男叹了口气,稳了稳情绪,低头想了想说:“下午,我按照你的计划,打电话去码头。他们回我,说一天没见甄贵,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在傍晚时分,顾律回来告诉我,大进洋行的货已经上船。他问我,那三十箱东西是什么?我双手一摊,回他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啦!我就留在这儿等你。对了,大约晚饭过后,我接到一个电话,口音是男的,说找你,我说你不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他就说了一句话,请转告孔老板货轮准时出港了。然后就挂了。”
“他说是谁了吗?”
“没说!我都没来得及问就挂了。”
“好的!码头上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没有!”
“丁贞才呢?他也没有来过电话?”
“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