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又是何意?在下实在愚笨的很。”
“特高课呀,你站着进去,站着出来,有点道行啊!我敬你是一条汉子,这次减半收费。话说回来,我们中国人关起门来做事,随您的心愿就是,没有人会来过问。但是,这姓罗的有来头,我就好奇了,你一个生意人,为什么要调查重庆来的人呢?”
“就是为了做生意嘛!”
“好,好好好!这样最好不过了。孔先生,我今天就信你一回,但凡以后有需要,尽管来找我便是。”
孔立强谢了!又寒暄了几句,辞别之后,心里禁不住有些郁闷,连一个私家侦探都怀疑自己两进两出特高课,更何况是组织呢?
直到这时,孔立强才真正理解党组织的决定,他唯有扼腕长叹,时也、命也!不过,就算心气最不顺,清除黄桂仁这个障碍已经不可动摇。于是,孔立强长嘘一口气,径直去了驴德顺鲁菜馆。
孔立强察看了驴德顺的位置与地形,并在驴德顺吃了晚餐,进一步熟悉了店内的进出通道。结完账后,预定了那次黄桂仁与丁贞才见面时的坐席,再走进斜对面的茶楼歇息。
老板见熟客上门,自然热情招呼,殷勤待客,把他迎进了上次喝茶的包间。孔立强坐定,一边喝茶,一边反复推敲着几个小时后的行动方案和撤退路线,表面镇静,内心里却心潮起伏。
孔立强在包间内沉浸在暗自谋划的思绪中,也就一杯茶的功夫,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他定睛一瞧,竟然分明就是黄桂仁。
说好在驴德顺约见,却偏偏提前在这里见了面。
那变化来得有些突然,以至于孔立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黄桂仁,而黄桂仁却像久别重逢的朋友,开口就说:“小孔啊,你让大哥想的好苦。哈哈。我以为我们此生再难见面了,想不到啊想不到!”
原来,黄桂仁收到信纸后,当即吃了一惊,暗叫一声“糟了”。
他知道,署名祥云,非孔溪云不可!
同时,黄桂仁记起,刚来上海不久,就看到了署名祥云刊登的寻人启事。他知道是孔溪云作为,曾经日夜担心过一段时间,也曾暗中打听过孔溪云,包括去见丁贞才,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可是,始终没有得到孔溪云的一点信息。
他不知道的是,孔溪云已经改名,且一路曲折。
在当时,黄桂仁和梁子昆只是给他取了“祥云”这个代号,但没有帮他改名,孔立强这个名字,是梁子昆送他其下山的路上,建议孔溪云改的,孔溪云临时起意改为“孔立强”,所以,黄桂仁并不知道过去的孔溪云,现在已叫孔立强。
而且,孔立强被组织隔离,何立海病故,联络处负责人更迭,均属于党组织的机密,黄桂仁自然不会知道。在他的意识里,孔溪云则代表着原部队驻上海联络处,而字条上的约见地址是“驴德顺”,驴德顺是自己与丁贞才见面的地方,因此,黄桂仁不由得紧张起来,自己来上海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联络处掌握到了。
黄桂仁之所以紧张,却不是在考虑自己的安危。因为,他知道,自己尽管在孔溪云他们的眼里是叛徒,但他们如果想暗杀自己,早就动手了,绝对不会等到现在。他担心的是,自己代表重庆政府来沪与汪伪集团合作做交易之事的败露!
难道孔溪云得到了消息,此次约见是为摊牌吗?那么,其目的是什么?又会有怎样的需求?黄桂仁猜不出孔溪云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留条要见自己,便双手玩弄着纸条,焦虑不安地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