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达荣用餐巾布擦着嘴说:“哎,我也在看,还行!要是能够放得开,就更行啦!”
孔立强一听即明,原来他们是在观察自己,看样儿是过关了。
果然,韩奎双手一拍道:“我的小弟,我怎么会看走眼呢!既然行,那我们就谈谈呗!”
他们离开餐桌,移坐到一旁的休息区。
孔立强眼快手快,见休息区有沙发,有茶具,赶紧抢先过去,主动替他们泡了茶。
他的表现,丁育春、邬达荣和韩奎越看越顺眼,越来越满意。
经过一番商榷,一举达成一致意见,重庆方面的生意,将由孔立强出面接洽、交易。
在他们的眼里,最看重的不是“人道交易”,而是实实在在暴利!
利益分配,也就摆上了桌面。孔立强执笔,白纸黑字落实!
他们商议决定,新开一家股份公司,专做进出口交易,大韦贸易仍然行销海关罚没品。大韦贸易的利益分成不变,新开的公司股份三三开。丁育春、邬达荣、韩奎三人占股九成,孔立强个人得一成。因丁、邬官职在身,不方便出面,新公司董事长由韩奎担任,孔立强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对于上游货源,则由丁育春注册在香港的公司供货,邬达荣负责进关,孔立强负责行销下游,韩奎的十六铺码头,则是整个交易链的枢纽。
他们的协定,可谓分工明确,责任到位。
丁育春的国学功底不浅,他当场吟诵《楚辞》篇章《九歌》: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故取公司名为“吉辰公司”。邬达荣和韩奎当即表示赞成,孔立强当然不会反对,却在暗地里哀叹,这一帮人,自诩屈原,却在做气死屈大夫的勾当,老天爷是瞎了眼了。
最后,丁育春说:“我部筹建时在塘沽路办公,现在这幢楼空关着,倒是可以废物利用。我们的吉辰公司就在那里挂牌吧!算我以楼入股。”
邬达荣跟着说:“我的财神爷啊!你这正宗叫假公济私,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我用关印入股。只要我邬某在位一天,我保证我们的财路畅通无阻。”
孔立强听后,心里暗自疑问,他们难道就这么赤露露求财?
事实给予了回答!
韩奎端起茶杯,一口半杯,吐了一口嘴里的茶叶说:“两位哥哥呀!你们这是空手套白狼!哦,您出房子,我总得装修一下吧?还有您荣哥,坐在椅子上只需挥挥手就数钱……”
邬达荣摆摆手说:“打住打住,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来抢劫一样。兄弟啊,我手下几十号人呐,靠我一个人能行吗?我不拿钱砸晕他们还能咋办?你说这话不够意思啊!”
丁育春笑了笑,说:“好啦好啦,那就我来意思意思吧!我来想办法把这幢楼装修一下,你们可以先把公司运作起来,重庆方面恐怕等急了,再拖下去把这事给拖黄了,我们现在算什么?白欢喜一场嘛!”
邬达荣抬手指了指韩奎,笑道:“你看你看,丁大财多厚道!就你是小人,眼里只有钱,只知道赚钱,不舍得花钱,就一个财迷!”
韩奎打个哈哈,指着丁育春对邬达荣笑道:“你说他假公济私,可真说绝了。他会从自己腰包里掏钱装修吗?用公家的钱做好人,还能从工程队里捞一笔,两头赚,赚大发啦!只有我,辛辛苦苦帮你们挣钱,风风雨雨都由我担着……”
邬达荣打断道:“喂喂喂,韩奎,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几年钱还挣得少吗?你哪来的风风雨雨?丁大财帮你赶走了归元清,连日本人那边都帮你打点得顺风顺水,你还想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