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立男问道:“疼吗?”
孔立强凄然一笑:“废话。”
“知道疼就好,说明我们都还活着。”
“心更疼!还凉,结了冰似的。”
“我们战斗在地下,受伤是难免的,谁都有心理准备。你可知道,有些不见伤口的疼,也许会疼上一辈子。”卓立男一语双关地说,本意是指她自伤的心疼难愈。
孔立强岂知卓立男心中存有姑娘名节的忧伤,自顾自地说:“纪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教条主义害人啊!”
卓立男知道他会错了意,然而,这样的事,怎能说得清楚、说得明白,当即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们别习惯于追究别人的错,更应该面对自己的过失。”
“我有过失?我哪儿做错了?”孔立强再一次激动起来。
“谁也不是圣人,谁都会犯错,有些错事,只是一时不察而已。”
“你话中有话嘛!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为了完成任务,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牺牲,这难道也是错吗?”
“别激动嘛!我直说吧。”
“说,我倒想听听。”
“孔立强同志,你自作主张,去民丰旅馆开房,你可知道,组织为什么不同意?”
“你说。”
“因为,你的接任者,也就是我们联络站负责人,就住在民丰旅馆。你一意孤行,不听组织指令,先斩后奏,把我们的同志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差点出大事!你自己说,这算不算错误!”
“啊!有这样的事!当真这样,那肯定是我错了,我确实犯了天大的错误。”
“现在说这些,已于事无补,你早干嘛去啦!算啦,反正都过去了,组织也只能追究你的无心过失,并没有要处理的意思。相反,这么一连串事,都发生在你的身上,你自己说,组织是不是应该立即切断我们的联系!”
孔立强思绪恍惚,一脸痛苦,以手支头,目光散乱地看着地面。
他是心苦!过了许久,才重又开口说:“我明白了!只怪我的眼光短浅,没有想到组织有这样的安排。”
“你别自责了,我也是在把藏药地址向上级汇报时知道这件事的。立强,要是我再说下去,你可能要无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