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就好。”
孔立强怎么会不明白?在敌人的心脏里展开工作,对每一位同志的信任与怀疑,仅相隔一线的距离,自己与组织失联长达一百多天,接受组织的考察,已在所难免。于是,他叹了口气说:“我理解,也接受!”拱了拱手,“告辞,我期待尽快能再见,我们后会有期。”
姑娘自始至终站在门口没动,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孔立强的去路,突然抬手指了指院子,说:“不急,院内的花开了,你欣赏一下再走吧。”
孔立强不知道姑娘葫芦里买什么药,禁不住眉头一皱,冷冷地问道:“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
“是不让我走了吗?”
“不是。”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让你欣赏鲜花盛开的春天。”
姑娘的话,滴水不漏,且刚柔并举,却似乎不容孔立强违拗。孔立强感到一阵悲凉,脊背上渗出了缕缕寒意,有些恼怒地说:“我用一个党员的党性发誓,绝对没有背叛组织,你就因为我迟到了十分钟,就开始怀疑我,你这是在犯错误。”
“我是在严格党的工作纪律。”
“你这算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是,严肃认真负责。”
“你这是在假公济私,找借口游戏自己的同志。”
“恰恰相反,我为安全起见,是在保护每一位同志。”
“你软禁我,耽误我的时间,这是在犯纪律性错误。”孔立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接头时间的长短,同样有着严格的规定。
姑娘不甘示弱:“起码我不急不躁,心中无鬼,所以不怕恐吓。”
“什么?我恐吓你?姑娘,我明人不说暗话,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向组织反映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姑娘咧嘴一笑道:“请便,随你!我好心好意请你赏花,别不识好人心哦!”
“你今天这么做,是谁给你的权利?”
“我的党性。”
“你你你……”孔立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碰着姑娘的软钉子,气得直打哆嗦。
姑娘坦然一笑:“你着什么急呀?难道你当真变成了鬼?”
“牙尖嘴利!我好男不跟女斗,说不过你。你给我一句痛快话,我什么时候能走?”
“恐怕一时间是走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