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阁吃了一口,不好意思地说:“刚才对不起,我是想我娘了。”
张守仪说:“我知道!我不会笑你的!东洋人来了,我们谁都害怕,寄娘不来接你的话,今天就跟我回家吧,我们一起过中秋节吃月饼,一起赏月背诗,我们比一比,谁背的诗多就服谁,阿好啊!”
江沉阁想了想说:“我不跟你回去,我把你送到门口就回来。”
张守仪讶异地问:“干什么?”
江沉阁说:“我娘说了,要我跟你保持距离,我们不能太要好。”
“为什么?”
“我娘说,你是千金小姐,我家是包租户,高攀不起,所以要我离你远点。”
“要多远啊?”
江沉阁用手比划着,说:“就这么远吧!”
张守仪格格而笑道:“你骗我,寄娘对我挺好的,肯定不会这样说的。”
江沉阁忽然说道:“你娘做的月饼真的很甜哦!再让我吃一口。”
孔孝安看着两小无猜的孩子,交头接耳,浑不在意外族入侵的离殇,一起吃着半块月饼,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样的滋味,既有国破山河在的同仇敌忾,也有难以逾越世俗的门第观念,隐约噎在心头,苦于说不出口。
于是,孔孝安干脆端起了先生的架势,为只剩两个学生的私塾,开坛讲起课来。重新上课,孔孝安却没有讲诗书,而是讲历史,讲留亭镇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