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凯低头:“对不起!”
“没谁对不起谁,我想找个帮手,所以我把你留下来了。虽然没有我你也可能留下但是肯定没有现在这么顺利。”杨鸿儒摊手道:
“所以你已经洗不清和我的关系了。但是这并不重要,上边不会看你是谁的人--因为我总是要走的。我的编制在帝都,我来到这里仅仅是提职称之前的支教环节罢了。”
“至于我为什么如此拼命那是曾副校长求我的。他初来乍到没有得力帮手,他想要跨过副处到正处的坎需要业绩。而我,就是能给他带去业绩的人。不管怎么算,我都是他带来的人--我天然就是副校长派的。”
“但是我会走,副校长也会走--可能一年,可能两年,可能三年。那时候他去当正校长,我当大主任等回到总校之后,曾副校长以前在总校的职位就是我的--总校正主任副处级!”杨鸿儒淡淡地说道。
“你现在想跟我划清界限,保持距离说实话是一个昏招。你和谁都可以保持距离唯独和我不行你害怕大老王在我们走了之后和你算账?”杨鸿儒说道。
张文凯点头--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他最害怕的就是再次落到在东北工作时候的境遇当中。
杨鸿儒说道:“这里的平台比你想象的要宽广。你以前的学校晋升渠道是堵死的,所以学校里分帮结派斗的乱糟糟。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谁都想在小蛋糕上多划拉一块填饱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所以他们会打压有能力的新人,会嫉贤妒能,会提拔自己的亲信来巩固自己的派系”
杨鸿儒指了指窗外:“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蛋糕足够大,大到会撑死每个领导。而且附中的领导没有一个是目光短浅之辈在分校发展到顶峰之前,是没人会打压任何人的。只要你做的好,就会得到提拔。而你身后有我,有曾副校长,你做得好更会得到提拔。”
“分校的校长在整个集团校体系当中只是个中层大老王还有更高的位置等着他呢!你以为只有老曾呆不长?实际上,咱们分校的大主任、校级领导都呆不长。咱们分校相当于集团校的后备干部培养摇篮”
“大老王是从大学派来主持工作的,以前就是个副教授职称的院系主任。他上边还有院长、院书记、校主任、副校长、校长”杨鸿儒继续科普。
“所以以后分校的局面可能是铁打的老师、流水的校长。新来的校长一定会无比重视有能力的老师、中层领导而你如果要执意洗清和曾副校长的关系你以后的发展也就是个中层领导。”杨鸿儒撇撇嘴。
“曾哥三十出头就要从副处往正处提--自己估摸他家在集团校当中的能量吧!再说了谁告诉你老王和曾哥关系不好了?”杨鸿儒歪着头问道。
“不明显吗?”张文凯问道。
杨鸿儒哑然失笑:“不要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你应该是看见曾哥和大老王争辩的时候了吧?争执不一定意味着关系不好--你还和你爸爸吵过呢!”
“他们俩人的核心矛盾在于曾主任的发展速度曾主任打算在这只待一年,一年之后去桂西秦州分校当正校。但是大老王觉得曾哥这么干太飘因为这边的分校没有业绩,他去了那边也难以服众。所以大老王想把曾哥在这留三年--等有了第一批中考生和高考生见成绩之后,再让曾哥去秦州”杨鸿儒指点道。
张文凯张大嘴巴:“这么说校长是为了副校长好?”
“你觉得总部会在建校之初就派来两个有仇的正副校长勾心斗角吗?集团校总体来讲是呈扩张趋势的,各个分校的干部都不够用!哪里还有时间内耗?”杨鸿儒鄙夷了一番张文凯。
“这里和你老家是不一样的这所学校也和一般学校不同”杨鸿儒说道。
“抱紧曾副校长这根大腿,你会受益无穷。老张,不要怕站队,有的时候上边有人罩着会活得很轻松。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打压你也得顾忌一下曾哥,甚至曾哥背后的力量--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你乎?”
张文凯沉默了良久,终于闷闷地道:“是我狭隘了谢谢你!”
“你我父子,大儿何故如此客气?”杨鸿儒假装摸了摸自己莫须有的五柳长髯。
“你给我滚!”张文凯郁闷道。
杨鸿儒把自己盘过的苹果一口一口吃了--他的手又不脏,大道圣人,不惹尘埃。
“你这是看上小丁了?”杨鸿儒问道。
张文凯被杨鸿儒突然的神转折扭折了腰:“额稍稍有些好感正在培养。”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杨鸿儒悠悠道:“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串词了!”张文凯嘀咕道。
杨鸿儒挠头:“串了吗?没有吧!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张文凯:“好吧你的离奇断句让我蒙圈了。所以你给点建议呗”
“我靠!追女生这种事儿你问我这靠谱吗?”杨鸿儒摸摸自己的帅脸:“我都是被追的啊!”
张文凯久久不能平静,颤抖着用中指比出国际问好手势对着杨鸿儒:“淦!”
“当然虽然咱没实践过,但是也算是博览群书。曾经有好朋友跟我科普过三浪真言”杨鸿儒回忆道。
张文凯:“你的好朋友是胡一菲吧?你当我不看电视剧的?”
杨鸿儒:
好吧!
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都一样!
不过我的三浪真言还真就是胡一菲教的!手把手教的!
“那就包治百病呗!”杨鸿儒说道:“送她包!送她钻戒!送她跑车!送她别墅!”
张文凯:“有没有点经济适用的方法?我就是工薪阶层啊!”
“我也是工薪阶层啊!咱俩工资也就差个半万呗”杨鸿儒说道:“当然,我零花钱多一年两千多万那种。”
张文凯:“淦!”
狗大户!
信不信嫩洗你继承你的支副保啊!
你这一声声大儿可不能白叫啊!继承你点遗产我是不是就有钱追女生了?然后张文凯默默地提臀起立,恶形恶状如人形黑熊一般逼近杨鸿儒。
“喂!你的想法很危险啊!”杨鸿儒嚷道:“少年!不要走上违法犯罪的深渊!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来好好坐下,冷静冷静,说声我错了”
张文凯听话地坐好,坐姿端正,双手背到后边去,仰着大脸柔声问候:“爸爸!我错了!”
杨鸿儒心满意足地抄起锋利地水果刀挽了个刀花,然后三下五除二地又削了个苹果。
他把苹果丢给张文凯之后笑眯眯地道:“乖”
“你不讲武德!仗着宝刀之锋利耀武扬威。”张文凯叫嚣。
杨鸿儒嘿然:“君子藏器於身,古语有云--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装哔卖老,一刀撂倒古人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