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舫建于河边,一砖一石皆是精心雕制,有风徐徐穿过栏柱的缝隙,轻吹起两边青纱帘帐,以及李建成身边绝色美人的秀发。
明容笑着回道,“本该一块回来,只是李夫人身怀六甲,我答应要陪她,把孩子生下来,自是要耽误了。”
在这位皇帝面前说话,明容说话总要带着小心。
李建成挑了挑眉毛,“子恒这回又是个女儿?”
“他这回终于是得偿所愿了,是位小公子。”
明容回道。
李建成呵地笑出来,“我那位王叔一天到晚就盼着孙子,没想到还给他盼着了。看来你们走动的倒是亲密?”
说着话时,李建成瞟了明容一眼。
对于成王一家,李建成芥蒂依旧,如今几乎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到这一家人,也不知这晏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扯到了成王。
话说晏闻就是个胆子贼大的,他这娘子连战场都敢去,也不是一般人物。
李建成倒想看看,晏闻此时还身陷囹圄,这位晏夫人有无胆量来挑衅皇权。
“我与李夫人从小便交好,难得在异地他乡能够相聚,自然要互相照应照应,说不上什么亲密不亲密的。”
明容低头回道:“尤其我夫君被召回上京城之前,曾在矿上出事,李将军冒死下去相救,差些丢掉性命,李夫人也因此动了胎气,我们夫妻二人自是心怀感激。”
李建成方才眼神不,明容如何不知,这位向来听不得“成王”二字,她也不会又和自找麻烦。
“还有这事儿,倒是没听晏闻说过。”
李建成说着话,又拿起酒杯,“我记得子恒瞧不上晏闻,说他就是个酸腐秀才。”
李子恒从小就喜欢跟在李建成后面,比那几个同胞,李建成反倒觉得,这位更像他兄弟。
若不是厌恶成王,李建成也不至于把李子恒给扔到那么远的地方。
现在想想也是无趣,天家只是权利争斗,实在看不到多少亲情。
想到此处,李建成又抿了一口酒。
明容却在注视着李建成,从他端着酒的手指,看到了他的脸。
“今日过来何事!”
李建成也察觉到明容的目光,心下也是不喜,干脆将酒杯放下。
真是明知故问,不过身份地位不同,她也不能说什么。
明容正准备开口,忽地有人打了个岔,“皇上,既然晏夫人过来,不如让她给您请个平安脉?”
李中官说着话,对明容递了个眼色,自是提醒,这会儿还不是时候。
片刻之后,明容跪到御案后面,将手搭在了李建成的腕上。
一时之间,船舫之上无人敢说话。
好一会后,明容抬头看了看李建成。
方才那一瞥,明容已觉得不太对劲,可一时也难以明白是什么原因。
想来这位多年来养尊处优,人已没有当年的清癯的,这倒没什么,只是面色苍紫就不太对了。
后头按过脉,李建成六脉滑大而数,浮而不敛,明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