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闻神色淡然地看着赵郎中,一直没有吱声。
在牢里待了好几月才被放出来,晏闻明白,这背后经过多少搏弈划。
外人都以为是太子仁慈,可没人知道,成王插了手,甚至亲自带人这才将晏闻从牢中领了出来。
这也是成王为何遭到太子忌惮的缘故, 不说一力要处斩晏闻的刘相国,便是大周太子,成王也没放在眼里。
晏闻身不由己地成了成王一派,而他背后的郡王府,只怕在李建成心里,也算不得亲信了。
赵崇光一度求见李建成, 想着缓和两方的僵持,结果不是被拒见, 便是被太子派人呵斥。
晏闻不想沾朝中这些勾心斗角,他想的是,尽快把案子结了,然后回到常山县,安安稳稳地干上几年,为百姓做点实事,再就是,把他一直想做的那件事完成。
如今事情僵在那儿,进退不得,晏闻面上镇定,却是心急如焚,明容如今身怀六甲,他作为丈夫,却无法陪在身边。
看着郡王陪同一脸疲惫的赵郎中出了书房,赵崇光看向晏闻,“如今你这事的关键,便是成王态度。”
晏闻会意,不少人心里都与赵崇光同一个想法。
太子到底能不能顺利上位, 竟是取决于成王。
郡王妃坐在屋里,正低头做着针线,瞧着郡王从外头进来,忙站起了身。
“怎么愁眉不展?”
郡王妃上前问道。
郡王也不回应,坐到了床榻边,伸手看了看搁在床上的小衣裳,“你做的衣裳这般粉嫩,如何知道便是个闺女。”
郡王妃笑了笑,“我男孩、女孩的衣裳都做一些,反正以后他们还得生。”
知道女儿要当娘,郡王妃心下高兴,如今孩子的衣裳鞋袜做了好几箱,正陆陆续续地送过去。
闲话两句之后,郡王妃担心地问,“可是咱们女婿那头又出了事?”
晏闻被带回来,郡王妃才知常山县出了事,可不是七上八下,只怕他出了岔子, 自己女儿竟要跟着受苦。
郡王摆了摆手, “赵医正给的消息,皇上只怕不好了, 历来这种大事总归要乱上一阵子。”
郡王妃叹了口气,想了片刻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乱就让它乱,可晏闻不能老是滞留在这上京城,明容月数都快到了,再不回去,让我女儿一个人生孩子吗?”
“也不能怪他,晏闻也没办法。”
郡王拍了拍郡王妃的手。
对晏闻这个女婿,郡王是满意的,这孩子为人正气,做事稳重,假以时日,必成大气。
便是这一回发生之事,郡王也没有责怪晏闻之意。
大周官风败坏,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皇上不管,这太子看上去也是个拎不清的,以后只怕是也不会管。
常山县富有矿藏,竟被瞒到至今,自是有人在背后中饱私囊,只为自己图利。
或非晏闻,只怕事情不知还要被瞒多久。
“我这不是怪孩子,太子殿下未免……”
郡王妃话没说完,却被郡王的眼神制止住。
这一回谁都明白,还不是太子殿下心胸窄了一些,认准晏闻是成王的人,硬是不分青红皂白。而那刘相国,明明有私开矿藏之嫌,却无人追究。
“王爷、王妃。”
李妈妈在外面喊了一句,“世子让奴婢禀报,郡王府外已然被封,让咱们无事都不要出去。”
郡王也是愣了愣,便知道了意思,皇上已然到了弥留之际。
谷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