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不由摇头,看向林娘子,“您家这位,真不能让他做主,这开个小药铺,便把银子往水里扔,就是生意再大,说不得也要亏死!”
林娘子大笑,“当日我爹爹非要收他为徒,说他人实诚,手艺也学得好,日后会有出息,我便说爹爹看错了人。如今啊,幸亏老爷子已然走了,看不到林宝山将他一生的心血全都毁了……”
话说到此,林娘子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阿湘看傻了,倒是明容劝道,“夫人别哭,人生在世,谁能不遇难处,说不得令尊说得无错,林老板日后会有出息。”
林宝山一脸的无措,想要伸手,替林娘子的擦眼泪,却被拍到了旁边。
“林老板,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的药铺。”
明容叹了口气。
筒子街后院的内室里,明容将一包包从李家药铺拿过来的药打开,仔细瞧着。
阿湘在旁边不解,趴在桌上问道:“夫人买那么多药做什么?”
明容拿过一盒玉红膏,打开来闻一闻,“便说这玉红膏,要用到各二两的当归、紫草、白蜡,一两五的甘草、五钱的白芷,研细之后,再加各四钱的轻粉飞, 和一斤麻油。将前五件用油浸上四五日, 慢火熬到微焦, 滤净之后,再煎得沸腾,下五钱的下血竭, 再用白蜡熔化,退火之后, 投入轻粉, 搅匀之后藏用。费了那么多功夫, 便得这一小盒。”
阿湘睁大了眼睛,“这么麻烦?”
明容笑了笑, “林宝山是个厚道人,手艺果然极好,我瞧过了, 全是好药材。可他呀, 却把好好的药铺做糟了。”
“可不是把林娘子气得跳脚吗!”
阿湘嘻嘻笑道。
白日里一路打听, 都在夸李家药铺的药货真价实, 老板又是个好说话的。
大概常山县里,也只有林娘子恨死了那一位, 其他人都是喜欢有这么个药店老板的。
明容略想了片刻,嘱咐道:“明日把林娘子给我请来,我找她说说话。”
李家铺子药好, 难不成晏夫人还要当面夸奖?若夸奖也得是林老板,如何夫人要见林娘子?
阿湘看着明容, 嘀咕了一句:“夫人做事,教人捉摸不透。”
明容笑了起来, “喜欢不喜欢银子,夫人我以后带你去拾?”
阿湘直接被逗乐了, “夫人也说这种傻话,这银子如何是拾的,这是要辛辛苦苦挣来。”
话说到此,阿湘眨了眨眼睛,“我不要拾银子,夫人收我做徒弟之事,怎么还没想好?”
明容却打量阿湘,“就靠你背那几本医书,我便要收你,未免太轻率。我回头先给你找个师父,你若是在他那儿能够学有所成,我便考虑收你,而且,你日后会比我有出息。”
“这话听得玄乎,夫人没有诓我吧?”
阿湘半信半疑。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回屋睡觉去。”
阿湘她娘在屋外喊了一句,“你便不睡,夫人也得休息。”
冲着明容做了个鬼脸,阿湘立刻跑了出去,“来了,来了!”
“大人回来了!”
阿湘她娘道。
明容立时站起,站起身走到屋外。
秦风扶着晏闻正往里走,扑面一股酒气。
晏闻又喝多了。
“这又是多少?”
明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