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阿湘她娘一时急了,伸手拍了女儿肩膀一把,“你这孩子,如何对夫人这般说话,若不是她心善,你这会儿还在里头等着判呢!”
阿湘却翻了翻眼,“天下乌鸦一般黑!”
明容哭笑不得,“骂我呢?”
府衙的门已经开了,明容索性陪着蒋先生一块儿往里走去。
阿湘气鼓鼓的在那站着,两手叉着腰,眼中尽是不服气。
李坤从人堆里把明容请出去时,蒋先生背手站在公堂之上,为那几个劫匪大声辩罪。
明容站到外头,还听着蒋先生的慷慨陈词,“大人,座下囚犯虽已认错,自称后悔不迭,但朝廷法度严明,该当受到之惩罚,不可逃脱,还望大人禀公处分……”
“夫人,屋契都拿来了。”李坤从怀里掏出两份契约。
明容接过来,上下看了看,不由笑道:“总算有了落脚之地。不过话说回来。”
话说一半,明容不由一愣,“怎么又租了一处?”
李坤也被逗乐。
前头晏夫人过去看的筒子街那处院子,确实吵得慌。
可再找别的,就越发不容易,最后夫妻二人自己商量一下,还是选了筒子街。
至于这租的屋子……
“不如夫人回头问一问大人?”
李坤不想多嘴多舌,毕竟是晏闻没同夫人招呼,便自个儿拿的主意,万一晏夫人不乐意,夫妻俩争执起来,回头他夹在中间,可不是白受瓜落。
“大概是怕不够住,如今又多了蒋先生……租就租吧,反正回头银子被你们大人花完了,我自个儿先走。”
明容倒是很快想明白了。
晏闻既是挑了常山县这块难啃的骨头,自是要做一番成绩的,身为妻子,当然是尽力帮忙。
李坤忽地看向明容身后,原来马广福领着几位走了进来。
明容也回过头,倒一眼认出那位黄官人,旁边几位,也都是与他一样,一身绫罗……说不好听的,就是个个脑满肠肥。
马广福瞧见了明容,赶紧领着几位走到跟前。
“夫人难得来咱们府衙。”马广福招呼了一声。
这位县令夫人实在不好侍候,几日下来,马广福已有些怵了,就是找不着她的软肋。
四下这些位面上皆浮起谄媚笑容,明容却没给一点好脸色。
晏闻说过,马广福在县丞的位置上屹立不倒,靠的应当是他在常山县结下的这些人脉。说来这位也是个买卖人,手中奇货可居的,便是每一任的县令,还有县令手中的权利。
有些人,须得提防。
窥视明容神色片刻,马广福眼珠转了转,介绍道,“这几位是城中的善人,黄官人您是见过的,他姐夫如今是乾州知府。这位李官人,老几辈便到了常山县,这些年修桥铺路,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今日晏大人特意将这几位请来,说是要与各位聊一聊。”
明容略点了点头,“各位既然有其他事,我就失陪了。”
这会儿黄官人凑到了跟前,套起了近乎,“夫人的宅院可找到了?前头有一处,倒是极好,得空,我领您过去看看?”
“常山县的宅院,都是黄官人家的?”明容没好气地反问。
黄官人顿时讪讪,往后退了几步。
公堂那头,啪的一声,响起了金堂木。
明容回过头,便听着晏闻在说:“国有法度,不可违逆,尔等所为,是为一己私利伤及他人,便是你们将不义之财全数归还,依旧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