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观城公主竟是放声痛哭,“反正我都要走了,今日便要任性一回,我不走了,最后一晚陪着我娘亲,随便她们吧!”
容颜踌躇片刻,到底没有说什么,她自是希望如此,可这种事哪里由得了她们,劝说她也没有立场。
这会儿成王妃也拉住了观城公主,竟是半点不肯放,也哭道:“我的儿……”
最后还是一名女官进来,想来与观城公主是亲近的,上前劝道:“公主心情,奴婢自是明白。您明日便要远行,日后上京城再无公主无关,自不用理会那些人,可你也该想想,留在上京城的这些位……”
说着话,女官朝着成王妃看了一眼。
“公主,想想成王与王妃吧!”
容颜也忍不住劝道。
观城公主脸色一僵,半天之后,又趴进了成王妃怀里。
成王妃也是泪流满面,摇着头,身体也不住地颤抖。
直到最后,便是百般不愿,观城公主还是被人扶着退后两步,给成王妃磕了三个头,痛哭着离开了。
踏进西关街的前院,明容还想着方才白塔寺的一幕,那种母女分离之痛,竟是教她这个旁观者,也是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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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容回来了?”
明容刚进门,赵郎中的声音传到了院中。
明容忙应了一声,朝着赵郎中的屋走去。
“赵太医有福气啊,收了个好徒弟,管你吃,管你喝,还要替你养老送终,不像我,说不得还得替自个儿徒弟送终!”
又有个声音响起。
明容听出了来的是何人,赶紧进去,笑着招呼:“孙中官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可是小女说了什么不妥的话,得罪了您?”
如今孙中官的消渴症,正是明容来治,每回他过来针灸,明容免不得要他忌口,以至于后头孙中官直发牢骚,前头有赵郎中,后头又来个赵大夫,师徒俩一个比一个聒噪。
“哪有的事。”
孙中官这会儿捧着个茶壶正喝着,瞧着明容道:“外头闹得这么厉害,我岁数大了,只怕惹上什么事,索性躲在家中。”
“你这老家伙,还以为是当年在宫里呼风唤雨,现在有谁搭理你!”
赵郎中嘲笑道。
孙中官撇了撇嘴,倒是瞧向明容,“听说去瞧成王妃了,你这孩子仁义,果然是郡王的女儿。”
明容忙谦虚,“您过奖了!”
赵郎中瞧了一眼明容,冲着孙中官道:“这么嘴甜,今日也得扎你几针。”
“老家伙,我正是为了扎针而来,顺带还惦记咱们姑娘的药膳。”
孙中官呵呵笑道。
明容先是给孙中官搭脉,随后便去药箱里取针,口中还说,“您若不急着走,我回头就过去做些豆饼,过两日有人会送薯粉过来。我做她点心,亲自给您送去。”
“还是你贴心,比我那徒弟强!”
孙中官连声夸赞。
赵郎中骂了一句,“我家好好的姑娘,你拿她跟个太监比?”
明容忍着笑,已经将银针取了出来。
这两位在一块就怼,像极了晏闻与言念,也不知他们老了,会否也是如此,还是如同成王和陛下如此不顾交情。
冷不丁想到言念,明容心下不由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