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退下吧!”
荣庆公主伸了个懒腰,便要回屋了。
御医识相地赶紧告了辞,乳娘却不肯走,亦步亦趋地跟在荣庆公主后头,一度还想伸手扶着她,被荣庆公主跟前女官碧月一把拉开。
眼瞧着再不说便没机会,乳娘又上前一步,低头道:“郡王妃面上和善,却是个两面三刀的,当日生县主艰难,郡王妃差点大出血而死,后头便对自己生的这个百般讨厌。可真正让她容不得自己亲生的女儿,是因为……公主。”
“和本宫有什么关系?”荣庆公主嗤笑一声。
这会儿乳娘一咬牙,“郡王妃从一开始,便不喜欢县主与公主走得近,她说公主不守妇道,在府中蓄养……
“大胆!”
碧月厉声打断乳娘,“郡王妃算个什么东西,在公主背后嚼舌根,自个儿没用,管不住女儿,推到公主头上了,也难怪郡王府要败。”
感觉这把火点上来了,乳娘立马又道:“县主心地善良,虽已被郡王府赶出来,瞧着他们落了难,也是心疼,今日特意去探望,本想宽解郡王妃,未料郡王妃一个劲地打听高翰林可是公主派人杀死,再栽赃到郡王身上,竟像是……知道些什么。县主自不肯说,才让那个明容下了毒手。”
荣庆公主猛地停住,转头看了看乳娘。
乳娘心下称意,只要荣庆公主出手,还怕治不死那些人。
好一会后,荣庆公主摆了摆手:“嘴长在别人脸上,谁都管不住。我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别人想说,就随他们吧!”
瞧着乳娘终于退下,碧月端详荣庆公主片刻,道:“外头那帮烂舌头的,不过是嫉妒公主过得舒坦,回头让咱们碰上,非得撕烂了他们的嘴。还有慕华县主的乳娘,不知从哪儿来的乡野村妇,什么胡话都敢当着公主的面说。”
荣庆公主摇了摇头,随后叮嘱一句:“把慕华县主那院子看好。”
碧月一时没有会意,有仆人上前道:“禀报公主,大理寺派了人来。”
“郡王妃是个内院妇人,如何对外头事知道得那么清楚,无非那乳娘在做话说。”荣庆公主冷笑一声。
正院的书房里,荣庆公主坐在书案后,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道:“圣上到现在还不肯下旨,说不得对郡王还有几分不忍。”
荣庆公主比谁都清楚,皇帝心软,到现在还念着幼时与郡王的同窗之谊。也正因为此,虽多年来一直有人想将郡王拉下马,却总不可得,直到郡王惹到了她头上。
“六部的主官今日联名上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条,早就该废了,到底高翰林也是朝中官员,若是就此枉死,日后岂不人人自危。”
那人低头回答。
“朝中的事儿,你们跟我犯不着说,”
荣庆公主放下茶盏,“我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只盼着大家伙平平安安,我便能多享几年荣华富贵。”
听出荣庆公主话中深意,那人小心地瞅了瞅她,不敢吱声了。
荣庆公主手指在面前书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朝堂之上,一个比一个道貌岸然,可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