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昊一行最后下船,来到一家四口尸体旁边肃立,他能做的很少,抬手示意:“找人给钱好好安葬。”
“是!”
军统人员随着人群已经分批撤离,屈柏林带着两名队员来到近前,扫了一眼,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城里天天死人已经麻木。
不认识褚文昊,却听过他很多故事,知道来者不善。卓有为昨夜连续三通电报提醒他要小心,切莫阳奉阴违。
抱着不得罪也不深交的态度,“褚组长,我是武汉站行动科科长屈柏林,欢迎巡查组来武汉巡查。”他只能称呼褚组长,本身军衔职务少校,目前褚文昊只是少尉,算下属却不能真当下属。这是钦差大臣,不管品级,就当一品对待总没错。
褚文昊点点头,“劳烦屈科长,”等找人把一家四口尸体运走才示意登天梯,登上九十九节台阶过牌楼入眼就是汉口地界。
屈柏林跟在一侧很沉默,却低声提醒,“褚组长,柳站长跟程副站长以及其余队员在驻地等候,距离此处五公里。需要过鬼子三道检查岗哨,您”褚文昊身后背着狙击枪,腰里别着手枪,其队员各个都带枪,大包小包的总要带点。
入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前面五百米有鬼子岗哨,都需要检查。
打量着随口问:“查什么?”
屈柏林低声道:“查良民证,只要没有都需要交十块大洋,且要搜身检查,武器弹药一但发现即刻抓捕,很严格。”说着示意队员发证,“只能勉强通过检查,上面照片模糊,只有七人的,却没有女”看了一眼轻纱遮面的唐美丽。
组员也是第一次出门,不免皱起眉头,“小鬼子事真多,查个球,不行打死算了,”石报国囔囔一句。
屈柏林瞅他一眼低声道:“城内驻守军队是岗村宁次的甲种师团第十一军,主力虽然在南昌做防守,但武汉三地驻军有两个联队,接近六千人。伪军三千,伪警察遍地都是约三千人。日军宪兵司令部一千二百人,特务机关三百人,保安团八百人”介绍很详细,石报国撇撇嘴没说话,却擦了擦额头,项顶天龇牙咧嘴刺激他。
“这只是陆军,武汉九省通衢位置太过重要,沿长江往东靠近潘阳湖沿岸驻扎第三舰队分支,日军排量一万二千的龙骧航母徘徊,舰载机四十架。轻巡洋舰两艘,驱逐舰两艘,潜艇两艘,快艇十几艘,总体兵力两千左右。
驻扎汉口飞机场的日空军,轰炸机八十架,战斗机三十架,其它机种加起来有二十架,兵力一千却有陆军护卫。”屈柏林说完吐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褚文昊,意思你知道我们的难处吗?还查不查?
褚文昊没说话,难道我不知道嘛?正因为知道才头疼,他的任务十分艰巨。
抓内部鼹鼠,杀汉奸,建立交通线,还要炸掉日本飞机,跟杀了他没区别你还看我,你知道我的苦吗?
“说说武汉站的情况。”不紧不慢走着,也不在乎稍岗,有唐公主在自然没问题,即便有问题可以联系岗村溯源。
屈柏林嘴角抽动几下,心里暗自鄙视,白无常,传的神乎其实狗屁不是,根本没有在沦陷区待过,不知做人要低调。
他要做好跑路准备,免得被这个愣头青给影响,大摇大摆背着武器弹药,你当小鬼子瞎是吧?
脑子乱转随口回道:“目前武汉站行动科三十人情报科二十人,其余科室加起来十人,这次总部补充三十人,总计九十二人,外围提供情报的三百二十人。”
“恩,这两次牺牲的队员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前前后后武汉站牺牲三十五人,被捕十七人,基本就是换了一遍。
“这”屈柏林一时没把握,最重要不想说,有抵触心理。
褚文昊瞅他一眼,“你就告诉我,柳云飞下来之前,第一批牺牲与被捕的三十四人问题出在哪里?当时队员为何会暴露,被捕队员有没有回来的,站里谁两次都没有被波及到却变得有钱了?”
“这”屈柏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临近稍岗也不想回答,你要是连检查都过不了,还是哪来的回哪里去吧,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站住!”
几个伪军歪戴着帽子,一袭黄色军服,歪瓜梨枣的背着汉阳造步枪,拦截褚文昊众人。
“干什么的,证件!”
屈柏林没管褚文昊众人,示意两名属下递上良民证。张二狗接过后仔细对照,“你们三个没问题过去吧,你们的!”
“咦!?”张二狗贼眼扫到唐美丽,立刻双眼放光,虽然轻纱遮面,却很难遮掩曼妙身姿。
大檐帽,米色裤裙,白色内衬,外罩中长款蓝色薄外套,虽然包裹严实,却难挡丰韵身材,鼓鼓嬢嬢的胸口更是招人眼球。
“你、就是你,我怀疑你身上藏有违禁品,我要搜身。”张二狗眼热得很,想要搜唐美丽身子。
“八嘎!”
褚文昊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张二狗原地转了个圈,迷迷糊糊就蹲在地上,帽子都转掉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使劲甩了甩脑袋,愤怒的起身举枪就要打死他,“去你娘的!”褚文昊抬起脚狠狠地把低头拉枪栓的张二狗踢出去三米。
噗通——尘土飞扬夹杂惨叫声狠狠摔倒在地,周围过往民众都躲得很远,吃惊望向打人者褚文昊,真是好胆,居然敢在鬼子面前打二鬼子。
屈柏林站在外围眼睛瞪大,怎么也没想到褚文昊会玩横的,居然不把二鬼子放在眼里,可你不要忘了,旁边还有歇脚的四个真正小鬼子,你是打算血洗岗哨吗?
“八嘎!”远处四个小鬼子看到后,端着枪快速奔跑过来。
褚文昊没看,从黑色风衣里取出香烟点上,晃动火柴瞅了一眼靠近的小鬼子。
顾叔同几人跨前一步单手同时摸向腰间,不管褚文昊做什么,护卫安全是必须的,他们可不是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