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看了看地上的一口小箱子,嘴角不露声色的笑了一下,就袖袍一挥转身向内堂而去。
“你怎么看?”内堂中黑色人影似乎已经在座中等候多时,轻声问道。
“怎么看?正常人怎么会为了一个破店出这么多银子,而且,那个姓孙似乎已经逃了,将这个烂摊子扔给了刘福口中的那个年轻人。”刘老爷轻声笑了笑说道。
“那看来,得我们出马探个虚实了。真的是哪个宗门也盯上了?就是不知道这人是怎样修为?”黑衣人轻抚下巴,说道。
“这下面的东西我们都不太确定,应该不会派出来太过变态的家伙吧,顶多派些结丹、元婴期的高手,总不能还把宗内分神甚至洞虚老怪都请出来吧……”刘老爷一边说,一边讪讪笑道。
“一百多年前的崵州之祸,狄人搞那么大动静,屠了整个崵州城,由他们萨满教、巫蛊教几个邪派的大祭司主持,布了个血祭大阵,就为了冲破一道封印。这下面肯定有不得了的东西……”黑影说到这,顿了一下,似有所思,而后继续开口言道,
“当年你我宗门中人,幸有可识破其中隐秘之人,否则也只当做这是在祭练某种邪宝魔器……
而后这狄人,被我等正道逼退之时,还将这封印之处掩藏——甚至可能会再加上几层封印都说不定,又一把火将这崵州城烧成灰烬,
即便是知道此种隐秘,也不好寻。况且,名门大派之人,一向好名波利,不肯拉下面子,来这崵州城一探究竟,倒是便宜了我们几宗。”
刘老爷听到这,又讪笑了几下,接话道:“不过是帮沽名钓誉之徒!就算他们真的寻来,又不像你我宗门,擅长风水堪舆之术,让他们把崵州城翻个底朝天,怕也是徒劳无功罢了!”
“刘兄所言极是!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这帮沐猴而冠之人,趁我们不备,下手偷袭啊。”黑衣人影缓缓说道。
刘老爷倒是不惊慌,轻轻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就不知谁才是黄雀?你说不是吗?“
说罢,嘴上露出几分阴测测的冷笑,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丝毫不像一个寻常富贵员外的样子,倒像是个嗜血狠厉之徒。
黑衣人影听言也不答话,脑海中默默有一人影浮现,嘴角也不知不觉的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
王宇既然是帮他连池弟弟接了这个烂摊子,总不能就此关门大吉,所以让小狗连夜帮忙找了个厨子,顶替那个一同避难的老厨娘,而自己也是既当掌柜又当伙计的,经营着这个已经破败的老酒馆。
小狗那孩子也真是路子广,胆儿也大,除了一开始见着刘家那帮人有点怂之外,后来竟然坦然接受了眼前年轻人的仙人身份,跟着一起跑东跑西,丝毫不怕。
当然,银子方面,王宇肯定不会亏待他,除了应允的酬劳,额外又给了好大一笔,足够他在崵州城安身立命的。
若非是他看这孩子,身上经脉、灵气都不太适合修仙,否则说不定就跟他师父一样,把这少年带回山修炼去了,王宇也是心叹可惜,毕竟颇有几分尘缘与他。
“景逸轩还真是没落了,以前这里可是门庭若市,现在,门可罗雀……”
王宇看着店里冷冷清清,账本上收入惨淡,颇有点入不敷出,难怪连池还要借银子度日,如果他不来的话,这店也不知能撑到几时。
他下午已经去过钱庄,并差人将银子送到了刘府,刘府人倒也不爽约,很快也着人将借据送来,就此两清。
不过王宇知道,这世俗的帐是两清了,但那修士间的帐才刚刚开始算,这刘府中人十有八九是也是修道之人,只是不知是正派还是魔教。
“这下面真的是藏有什么东西吗?没有丝毫感应啊,估计是被下了大封印吧!”王宇想着,嘴上喃喃自语道。“还真是麻烦找上门啊!”
他一开始想,这只是寻常的世俗账务纠葛,自己稍微动动手段摆平罢了,但今日来人所言,让他心中又生几分疑虑。
既是为了孙家,也是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他都要搞清楚,只要别搞得太大,到时候就只能带着连池逃了。
“回山之后,先让师父师祖帮忙为连容卜一卦吧,无论生死,我都要找到她啊!哎……”说道连池,他又想到他的小容姑娘,心中不禁又产生几分愁思,黯然伤神下来。
王宇脑中就这般胡思乱想着,一天就悄然而过。
见天色也渐渐黑了,王宇就让厨子先回去了,自己独自收拾、合上门板,就准备打烊了。
就在他刚要合上最后一块门板时,街道远处一个人影缓缓走来,正入王宇眼帘之中,他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便停下手中动作,看着来人。
他并不认识那人影,但是其故意将修士特有的气息,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就像是在寻找同类的野兽一般,明显是有所图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