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晚从懵圈的状态苏醒过来时,她已经被带上了位于北戎皇宫北山顶上的一座高崖的祭台之上。
这祭台不大,位置却极高,祭台左右两边各有一只青铜夔兽,它们头上的引雷针看得秦晚毛骨悚然。
秦晚的左右手腕被锁链捆绑,锁链的另一端被直接连在那两只青铜夔兽上,整个人像个“丁”字一样被挂起了起来。
秦晚感觉自己的两个胳膊都要被拽断了,她疑惑地看向面前的宁弦,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陛下?您真的要杀了我吗?”
宁弦没有回答,而是问向一旁的太卜令:“何事能有天雷?”
太卜令答:“据微臣观测,三日内必有雷鸣。”
宁弦点头:“那就不急,让她在这里挂着吧。”
“陛下!为什么?”秦晚不解,大声地质问宁弦。
宁弦用一尘不染的眸子看向秦晚:“因为常规处刑,不能消灭你的魂魄,而这断魂台上夔兽则可引天雷而来,直击凡人生魂,以达到魂飞魄散的效果。”
他说话的语气平静而和缓,根本不像再说可怕的刑罚。
“我问的是您为什么要杀我?您明明对我那么好,究竟是我哪句话说错了?”秦晚望着宁弦的眼睛,想要从这个少年的眼瞳里找到他突然要杀自己的原因。
宁弦没有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后,就缓缓走下断魂台去了。
秦晚左右看看那两只面目狰狞的夔兽,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在这里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算没有什么闪电打雷,单单在这山崖上挂着,吹着寒风,没水没粮不出三四天也能丢了命去。
那太卜令好像猜出了秦晚的心思,对她道:“秦小夫人放心,在天雷劈到您身上之前,微臣是不会让您死的。毕竟您一死,这生魂变成亡魂,我们可没地儿捉去。”
秦晚听他这一说,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脑中在想,刚刚宁弦下圣旨时,已经把话说得非常彻底,完全没留后路和回旋的余地。如此一来,给宁亦的选择真的就只有起兵强行救她,和彻底放弃她两个。
如果宁亦起兵,那就是抗旨和谋反。
如果宁亦不起兵,那她就必死无疑。
天知道宁亦会怎么选。
如果宁亦选择她,那就成了乱臣贼子,失掉了他的忠义,失掉了他的国家,他所守护的北戎都会背他而去。
如果宁亦选择了北戎,那她……呵呵……这或许是宁亦最好的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秦晚看了看天,心想自己刚才还信誓旦旦跟宁弦说什么自救,现在可好,死路一条了。
她看着老天道,反正都是要死,你现在给我一闪电,来个痛快的,何必再让我受苦三日。
天上的白云稀松地飘过,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根本就不像有任何风雨的样子。
而此时,宁弦的圣旨已经传达到各处。
宁惜不顾司徒星河阻拦,上了马车,直奔北戎皇宫。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宁弦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待到了北戎皇宫,宁惜不坐轿辇,也不顾自己有孕在身,直接冲到了重华殿,见到了宁弦。
“陛下?!你为什么要下旨处死秦晚?那卜辞说的模棱两可,您怎么能就这么草率地就下旨!而且如果这样下旨,宁王哥哥那边若是起兵来救怎么办?到时候真的要让北戎军和禁军在皇城内大战一场吗?”宁惜直接站在宁弦面前,怼着他的脸质问道。
面对宁惜的怒气,宁弦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别气坏了身子。”
“小弦!”宁惜发怒道,“你现在快点收回圣旨,也许还来得及!”
“朕不会收回圣旨的,”宁弦说,“朕想看看,宁亦哥哥是不是真的会来救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