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雪山上无多余的其它颜色,便连天也被映得惨白一片。偶尔呼啸的风走过,雪花在半空中转悠着。除此之外,寂寥一片。
雪山虽有高树人户,此时也见不着了。在风雪中消失于无,更无半点人声。
山下有个小酒店,被雪压得老低,如果不走近根本发现不了这家酒店。
酒店中除了年过花甲的卖酒老头外,便是正中坐着的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一袭白衣胜雪,脸上也是苍白得很,削瘦的脸带着三分寂寞之意。他端起酒杯,自酌自饮。就像外面的雪一样,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冷的。
卖酒老头看他一眼便担惊一分,退到帘后,嘀咕道:“再没有什么比他更寂寞孤独了。”
白衣男子已饮了第七碗酒,除了窗外风声便是他喝酒的咕噜声。待他饮完第九碗酒后,忽听窗外有人朗声道:“剑气澜烟渺,烟波渌水寒。一宵风雪夜,拭刃白衣残。”
这诗是写一名剑客,在风雪夜杀人拭剑的场景。此时被人念了出来,与周围环境相衬,竟显得十分相符。
白衣男子又倒了一碗酒,却没有喝。一个声音道:“你怎么不喝了?怕了么?”白衣男子默然不语。
那声音又道:“这里的酒虽不比长安名酿,但也醇得很。你要喝便快点喝吧,否则以后只怕便喝不上了。”
白衣男子道:“你们还不肯休止吗?”
他嗓音低沉,神情萧索,似含有无限的伤心之事。
那声音叹了一声,道:“你问我不肯休止吗?把剑谱交出来,我们便从此不再找你麻烦!”
白衣男子一时间显得寂寞无比,不愿又或者是懒得与他说话,倚在椅子上继续饮酒。
忽又听另一个声音高叫道:“楚江月,你可认得我?”一道影子破窗而入。
白衣男子右手一动,倚在桌子上的长剑已然抽出。那影子急闪之下,又退了出去。白衣男子的长剑复收入鞘中。
没人看得到那场战斗,只因太快,甚至连战斗声也被风隐掉。甚至连那黑影也没看到!
只听又一个声音道:“你看到了什么?”一人道:“白衣。”是那黑影的声音。
白衣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抢诛仙剑阵的,除了你们三个外还有谁?”
“我们三个还不够吗?”也不知是三人中谁的声音。
白衣男子道:“你觉得呢?”
话音刚落,三个黑影已破屋而入。一个黑衣道人从正门冲进,手上一把雷震挡向白衣男子腰间扫去。
一个长身道人从屋檐上落下,万丝拂尘化作银针向白衣男子脑门扫去。
一个黑须道人依旧破窗而进,一双毒掌拍向白衣男子胸口。
剑光动,身影移,血飞溅。
白衣男子已破门而出,酒棚“轰”的一声倒塌下去。
烟雪洒落,酒棚中剩下的几坛酒也砸碎了,在瞬间结成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