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别呀!给我留点,留点!”计大年从屋子里穿出来,赤着上身,就穿了一条大短裤,冲出屋一看外面人多,又嗖的钻了回去。
院子里笑声一片。
“留什么留,你闺女说了,你给我戒烟,一口不许抽!”徐大嘴有秋月的圣旨,比计大年要底气足。
“老婆,求求你了,五毛以上的烟给我留下吧,求你了!”计大年隔着门还在央求。
“不行!”徐大嘴把笸箩向张婶子怀里一塞。
“要几盒便宜的就行,给他叔留点!”张婶子忙向笸箩里找,她卖过货,烟价大概还知道,不想徐大嘴一巴掌把她拿烟的手打掉。
“一盒不留!”
“老婆,一元以上的烟,一元以上的,我要求不高,求你了!”计大年已经穿了裤子和衣服出来,一张脸都抽巴到一起了,让人不忍看。
“男人要应酬,贵点的烟还是别摆酒席上了。”孟巧莲帮着说情。
“他要是自己抽了怎么办?”徐大嘴还信不着计大年。
“不能,咱亲家那么会过,一元多的烟他自己抽,那比扒他皮还难受。”宋老蔫儿一直看着没说话,这一句把大家都说乐了。
“那是,我爸那叫抠门,花点钱跟从他心尖尖上割肉一样,都带着血的。”计春风也补刀,徐大嘴这才开恩,让计大年捡了两盒好烟回去。
月容身体恢复后,唐先生那边就断了消息,延寿再也没来过。
这日延寿突然上门,还把玉婴吓一跳。
延寿本是少年,正是窜个子的年龄,几天没见人就高了一截,越发显得瘦了,他那淡淡的波澜不惊的脸,见到玉婴时,暖上一丝笑意。
“玉婴长个子呢。”
这个玉婴到是没留意,整日穿着裙子,倒看不出长个子来了。
“延寿哥哥,你是来给月容姐送药的吗?”玉婴笑嘻嘻的问。
“师父说,月容姐跟着学徒一回,虽然没有学到底,终是有师徒情份。这里是他送来的贺仪。”延寿说着,把怀里抱着的红缎子包放在桌上,展开来,一一交待。
“这钱是月容学徒时的工钱,一起结了。这是一个玉如意,是师父送给月容的。还有一件事,师父交待了,说月容接亲那天,他会派一辆轿车过来。”
玉婴看一眼那白玉如意,温润雅致,泛着柔和的光,就知道价格不菲,想不到唐先生会送这么重的礼。
“唐先生太客气了,月容也没做什么,这工钱是不能要!”张婶子好容易插上话,忙推托,她眼中已经含泪,想起月容昏迷的艰难时候,“要不是唐先生救命,只怕这孩子就没了,怎么还要给工钱?可是折杀我们了!”
“婶子不要让我为难,师父说过的话没有收回的,向来是说一不二。还有轿车的事,要先把路线安排了。”延寿不容她多说,他那性子本来就冷,一句话还就把张婶子给吓住了。
“有轿车那可是真好,本来是想用自行车接的。”张婶子笑道,“月容命真好,这么多贵人相助。”
本来宋玉桥是想找贺书杰帮着借车,没想到最近贺奶奶在住院,贺家忙乱,他就没敢打扰。
严伟光也说了,这一向折腾大家,接亲的事都是用自行车的,别起高调的好。
不想唐先生这里安排好了。
“是把月容按排到出租房那里住一夜,第二天接回来。”张婶子忙汇报行程。
“我知道了,回头把路看一下,不会出错的。”延寿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