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唐婉儿果真应邀来了农庄。她的年纪比孟小鱼小了五六岁,长着一副可人模样,处处透着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气质,说话文雅,举止得体。
孟小鱼不由得一阵暗喜,哥哥娶到这样一位可人儿,不知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天上掉馅饼。
她带着唐婉儿逛了一回农庄,赏了半天油菜花,便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觉得自己终究不是大家闺秀,跟唐婉儿说起话来总是要咬文嚼字,提心吊胆,唯恐言语有失,辱了哥哥脸面。
幸好唐婉儿久居闺中,体力有限,逛了半日后便显出疲态来。孟小鱼趁机便拉她进到屋中午膳,又劝她在客房小憩。
孟安归内心还是想见唐婉儿的,午膳过后不约而至。
为免哥哥和未来的嫂子尴尬,孟小鱼令人备了茶水点心,三人开始吟诗作对、弹琴作画。
唐婉儿精通茶道,琴艺高超,孟小鱼会作诗作画(所谓的作诗也就是把梦境中读过的诗背出来罢了),而孟安归则会就着唐婉儿的琴音舞剑、唱歌,他的歌声浑厚高亢、荡气回肠。
一个下午,小茶房里充满了欢笑声,让孟小鱼感觉他们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这一日,孟小鱼祭奠完木盈华,回到农庄后便开始筹划学堂之事。
她将农庄的一角划出来,安排人建几间屋子,对着外面开了个门,一个简单的学堂便算规划出来了。为了让学堂显得没那么死板,她亲自做了设计,还在墙上做了一块黑板,无非就是用木板打底,刷很多遍黑漆,又让人用石灰石和石膏制作些粉笔出来。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她便开始聘请教书先生。
她认为一个教书先生最需要具备的品质便是德行兼备,真心喜欢孩子,有责任心和耐心,愿意浇灌知识。她的学堂本来就是不收费的,故而能够给教书先生的工钱也不高,请先生时也不拘泥于人家曾师从何人,教过什么样的学生。但她觉得若有规划,逐渐扩大规模,从乡试教到殿试,总能培养出一些对朝廷有用的孩子来。
几日工夫下来,学堂的事情算是都安排妥当了。她就等着屋子建成,教书先生到位,再请个祭酒来落实她的办学宗旨,一切便可水到渠成。到时候,她是死是活,是去是留都可安心了。
这日下午,管愈来了。
他清瘦了不少,显得身姿更加修长挺拔,岁月将他的脸庞打磨得凝重而俊朗,剑眉微挑,墨玉般的瞳仁深邃而睿智,全身都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与威震天下的王者风范。
“皇上日理万机,怎的偷闲跑来此处?这下天下百姓又要骂我祸国殃民了。”孟小鱼微笑着打趣。
“那这次百姓们可算是骂对了。若非这几日事务繁忙,我早就来了,而且日日都来。”管愈拉着她的手走在农庄小径上,“我瞧着你气色倒真好了不少,看来你确实不宜待在宫中,此处一派田园风光,不拘着你,你反倒活脱了。”
“褐樟的医术增进了不少,我精神气确实一日好过一日。我都想骑马了,可身边之人总是阻止我,他们说是皇上交待的。”孟小鱼撅起嘴,装出委曲的模样来。
管愈轻轻一笑,手上稍稍用力,一股暖流便瞬间从他的手掌传到孟小鱼的手掌,然后缓慢在她全身扩散,热得她直冒汗。
“皇上?”孟小鱼惊叫。
“我一传真气你便出汗,说明你经络不通,体内之毒尚未彻底清除,还不宜骑马。”
“怎的你也懂医理了?”
“我自然不懂,不过是法师生前跟我提过几句罢了。”
“皇上,如今朝局日趋稳定,皇上该与郡主完婚了。”孟小鱼再次催促。
管愈和葛若兰的婚事是她的一块心病。她答应过葛玄凯会让葛若兰做正妻,不想食言。
她本以为管愈会不乐意,或者趁机又催她陪葛若兰一同嫁给他,没想到他竟然说:“我自然会娶她,只是朝中众臣并不赞成这桩婚事。我明日便再跟朝臣们商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