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鱼万万没想到,悬勒千里迢迢跑来宇宁,竟是为了跟无净法师讨软筋散的解药。
她忽然想起她在东宫时,迷迷糊糊中听到上官凌云和魏太医提到软筋散和了悟师父。难道了悟竟然答应了魏太医或上官凌云来找无净法师要解药?可她的毒不是解了吗?
她仔细一想,自己又找到了答案。
悬勒是腊月中从都城出发的,那个时候她的毒还没解呢。如此看来,这个解药就是为她找的?上官凌云逼魏太医,魏太医逼了悟,了悟便遣了悬勒千里迢迢来找无净法师?
“小师傅,”为了证明她自己的猜想,孟小鱼又问道,“了悟师父为何要找软筋散之解药?”
“师尊说,太子殿下的侧妃娘娘中了软筋散之毒,而为侧妃娘娘治病的魏太医是师尊的俗家好友,如若魏太医治不好侧妃娘娘的病,那他这辈子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孟小鱼猜的果然没错,可她还是忍不住嗤之以鼻地说道:“出家之人本不该管这种凡尘俗务,了悟师父不但管了,还险些把你这个徒弟的命给送了。可见他的修行也不过尔尔!”
“阿弥陀佛!”悬勒闻言急了,挣扎着坐了起来,念了句佛号,“师祖和师尊都教导过小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陀。小僧若为救人性命而死,乃死得其所。”
孟小鱼看着悬勒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心里不禁生出了敬佩之情和愧疚感。怎么说,他风风雨雨走了三个月后又命悬一线,都是为了帮她找解药。
悬勒年龄虽小,又是空门中人,却一身正气。相较而下,她的心胸就显得太过狭隘了。她从未想过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罔顾性命。
悬勒见她不说话,伸手指向躺在旁边的褐樟,说道:“小僧虽然医术不如师尊和师祖,可听褐樟施主的气息和梦呓,也知道他若再不好好休养,恐怕内力便要耗尽了。”
孟小鱼立刻变得客气起来,肃然问道:“那小师傅可知如何救治?”
“褐樟施主劳累过度,不过已经睡了一日一夜,再好好休息一段时日便可恢复,这个问题倒不大。内力若要完全恢复,还需每日按时修炼,或闭关修炼三四个月也是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么?还请小师傅直言相告。”孟小鱼急不可待地说道。
“只是褐樟施主心思郁结,梦魇不断,这可是心病。师祖说过,身伤好治,心病难医。要治褐樟施主这心病,还得找到病根……”
“小师傅乃出家之人,”褐樟却在此时醒了,开口打断了悬勒的话,“怎可随意揣度他人心思?”
“阿弥陀佛!”悬勒念了句佛号,闭了嘴。
褐樟会有心病?
孟小鱼左思右想,拿不准悬勒说的到底有没有根据。
“褐樟,”她问道,“你感觉如何?”
“已经好了,主子放心。”褐樟说着便要爬起来。
孟小鱼赶紧按住他:“你先别忙着起床,我让阿渡和秋菊熬了鸡汤,你喝了再说。”
褐樟愣了一下,默默坐了起来,就要去接阿檀木手里的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