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鱼又问道:“你后来可有再去府内寻找蓉公主?”
“我那日半夜去了。我偷偷潜入王府后才发现进去的可不止我一人。好些人都趁夜溜进去了,有找亲人的,有想趁机顺东西的,还有的就是好奇想去看看。主院烧得最为严重,屋子都倒了,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那情形实在是惨不忍睹,我找了两个时辰,没找到蓉公主的尸体,但找到了世子妃的尸体,我草草将世子妃埋了,又怕官府事后知道我去了定我的罪,我便走了。”
“那些尸体,后来是如何处理的?”
“宇宁郡守第二日就被抓了,被定了暗中助王爷谋反和王府走水救援不力之类的罪名,反正没几日就被斩首了。朝廷新派了一名郡守和一名刺史。两人一上任便带着一堆的官兵,和那个武校尉一起,浩浩荡荡地进了王府清理现场,将尸体都就地掩埋了。蓉公主的尸体也被找到了,听说和被送回来的王爷的尸体一起单独挖坑合葬了,就葬在王府原来的后花园内。官兵在里面弄了近一个月,不但将尸体都清理了,而且几乎将王府的地都掘了一遍。”
孟小鱼热泪盈眶,幽幽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好的一个王府,非要夷为平地才能放手。”
“小鱼,王爷到底有没有谋反?”
“你觉得呢?”孟小鱼问道。
“我?”阿渡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说道,“我就是个粗人。王爷身份如此高贵,他的为人……我就在王府远远见过他一面,也不知他是怎样的人。”
“那官府是如何说的?”
“官府出了通告,说是王爷谋反,私自带兵攻打都城,被剿杀了。还说王府走水,是王府的下人事先知道了官府要查封王府,为了抢夺财物故意放火烧了王府。官府抓了王府不少婢女小厮,都有口供留着,好几人还承认听到王爷密谋造反之事。”
谋反是大罪,而王府走水是王府内部出了问题。如此一来,上官烈锋除了宇宁王一家,也不怕落入口实。他也就不用忌惮南川国会找借口出兵为宇宁王夫妇讨回公道。
多么残忍又周密的计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孟小鱼幽幽叹道。
“小鱼,你这话我听不太懂,你的意思是王爷是被冤枉的?”
孟小鱼没有答阿渡,而是问道:“坊间是如何传说此事的?”
“唉!如今郡主住在我家。我知道王爷谋反之事后,心中很是不安,唯恐别人知道她被我救了。偏偏这个郡主又老是胡言乱语,很不让人省心。所以我没事的时候都不敢出家门,怕她弄出啥事来秋菊不好应付。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平时遇着邻里了,我也不敢跟他们说这事。”
孟小鱼幽幽说道:“百姓都是最善良、最弱小的。这种事情上,他们就算如你一般有所疑惑,怕是也不敢明里说出来。”
她又想起管愈来。如若他侥幸未死,他会藏身在哪里呢?他在中盛城遇难后,会留在中盛城,还是会回去都城找她,或者回到宇宁来?如果他回到了宇宁,那他现在在何处?
孟小鱼又问阿渡:“原来的宇宁护卫营是不是归入了皇家禁卫军?”
“是。”阿渡回道,“朝廷让那个新任的刺史管西南关和宇宁关的守关将士,宇宁护卫营的人直接由皇上的禁卫军管着。这边还有很多官兵,都是从都城兵部派来的。”
孟小鱼不得不佩服上官烈锋的手段。他这显然是害怕后人像宇宁王一样权力太集中,要分散兵权。
“原护卫营的军士是已经被带去了都城,还是仍在宇宁?”孟小鱼又问。
“都还在此处,最近官兵和禁卫军都搜查得紧,时不时就会来搜查屋子。还好我家女眷居多,认识郡主的人少,每次我都跟官兵说她是我妹妹,被夫家休了后就得了失心疯。”
孟小鱼暗自嘀咕,既然上官凌云口口声声说世子被抓,管愈已死,那他们还在搜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