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见过郡主!”褐樟和护卫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向葛若兰问安。
葛若兰看到这架势不但不开心,反而吓得直往玉竹怀里缩,嘴里喃喃呵斥道:“滚开!你们这群狗奴才!滚开!离我远点!”
阿渡赶紧带着褐樟他们进了屋内,一边走一边说:“郡主受了惊吓,脑子有些乱。你们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孟小鱼愣愣地看着阿渡带着褐樟他们走开,半晌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赶紧走到葛若兰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叫道:“郡主。“
“别碰我!”葛若兰一边凶狠地叫着一边又往玉竹怀里缩了缩。
秋菊轻声对着葛若兰说道:“郡主,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公子派来保护郡主的。”
“愈哥哥?愈哥哥回来了?”葛若兰抬起缩在玉竹怀里的头,兴奋地朝孟小鱼的方向看,“你是谁?你不是愈哥哥。”
孟小鱼看着时而惊恐时而兴奋的葛若兰,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突然之间父母双亡,兄长入狱,家宅被毁,自己成了一只惊弓之鸟也属正常。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男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郡主,你仔细看看我是谁。我不是公子,可我是公子派来的。”
葛若兰战战兢兢地站直了身子,惊恐地上下扫视着孟小鱼,几番打量过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你是——愈哥哥的——书童何宇?”
孟小鱼点点头:“正是小的。”
“不对,你骗我!”葛若兰忽然怒睁着双眼瞪视着她,“你不是何宇,你叫孟小鱼。”
孟小鱼吓了一跳。这个葛若兰的脑子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居然知道她就是孟小鱼。
“我知道你。”葛若兰又说道,“母妃说愈哥哥的书童是个女的,叫孟小鱼。母妃本欲收你做义女陪我一起嫁给愈哥哥的,可你却跑了。”
葛若兰这话说得条理分明,看样子脑子非常好使,好使到孟小鱼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孟小鱼无比尴尬地站着,心里默默祈祷这个王府千金莫要再说下去。
“小鱼,”田伯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尴尬局面,“小鱼,是你吗?”
田伯的眼睛似乎更浑浊了,他手里抱着个孩子,颤颤巍巍地朝孟小鱼走过来。
“田伯!”孟小鱼快速朝着田伯走过去,“是我。田伯,是我,我是小鱼。”
秋菊将孩子抱了过去,带着葛若兰和玉竹进了屋。
孟小鱼拉着田伯的手,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笑着说道:“田伯,这两年我不在,您身体可好?”
“好着呢。这房子极好,刮风下雨都不怕,比我海边的小木屋好多了。阿渡和秋菊都是勤快人,都学会种粮食了,种的还挺好。小鱼,我好久未见着管公子了,你在他府里过得可好?”
原来田伯一直以为她还住在管府呢。
“田伯,这两年我去都城了,我见到哥哥和大海哥了。”
“真的?他们可好?皇陵什么时候能修好?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都极好。他们没有修皇陵了,去军队了,他们如今在军中可都是官呢……”
孟小鱼于是将哥哥和田大海的情况跟田伯大致说了一下,还掏出了一些银子给田伯,说是田大海让她带回来的。
田伯高兴地连连说“好”,眼里泛着兴奋的泪花。
两人直说到天都快亮了,在孟小鱼的好说歹说之下,田伯才颤巍巍地回房去睡觉。
秋菊抱着一床被子走了出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娘,管公子后来买的几间屋子没打扫。这里就三间房,田伯、阿渡和护卫们挤了两间勉强睡下,郡主、玉竹带着阿妮睡了一间。你和我便先睡这厅里吧。明日我再去收拾了旁边的屋子给你们住。”
“无妨,明日我们一起收拾。”孟小鱼赶忙应道,“我这两年,好赖地方都睡过,来的路上有时找不到客栈,我们便睡在别人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