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得还不算晚。”皇太后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刚刚开席。你也坐下吃几口吧。”
“母后,儿臣吃过饭了,特意过来陪母后和先生喝几杯的。”北翌皇边说边坐下,“待会儿儿臣还得回去批阅奏折。”
“我早说过,那么多奏折,你该分点给臣子们自己处理。”皇太后眸中溢出疼爱之情,“你也年纪越来越大了,该仔细着身子。”
“儿臣知道。可儿臣总得先看了折子才知道哪些可以分给哪个大臣处理,待儿臣看完,又觉得不如干脆都批复了,免得还要将折子转交一下,臣子们批复时若有问题又来问儿臣,一来二去反而费事。”
孟小鱼暗自腹诽:难不成你就没有太监帮你先把折子给筛选过滤一遍的?
可她马上又想起北翌皇宫也就建立了几十年,里面没有太监。
这也难怪,北翌人游牧了几千年,在草原自由驰骋惯了。他们只把阉割当作一种对付罪犯的惩罚手段。如果要将一个普通人变成阉人禁锢在皇宫服侍皇家人,那他们是宁死也不会从的。
北翌国虽不如尚赫发达,可他们的贫富差距也就是几十头牛羊与几百头牛羊之间的差别而已。他们没有耕地,没有宅基地,没有私家园林,没有任何土地纠纷。也就是说,北翌人比尚赫人更注重自由,性格更洒脱豪放。
“皇上所言也确实在理。”皇太后说道,“何先生饱读诗书,不知对此有何高见?”
皇太后就这么轻易地将包袱甩给了孟小鱼。
孟小鱼暗自苦恼,这是又在故意考验她?
“小人初来乍到,对北翌的风土人情、官员配置和国家律法一概不知,不敢妄言。”
“我们都知先生刚来,凡事还有待熟悉。”北翌皇说道,“何先生但说无妨,无论先生如何说,朕保证不会怪罪。”
皇太后也说道:“先生有何高见,还请直言。”
“呃——”孟小鱼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知宫中可有识字的宫女?”
“老身身边倒有两个宫女识得几个字。”皇太后答道。
“如若太后娘娘愿意割爱,可将那两宫女拨到皇上身边伺候。皇上便可请宫女将折子先看一遍,分好类别。例如一类是有关牧民生计的,一类是有关官员调配的,一类是有国库银两支配的。紧急重要的折子先挑出来给皇上处理,问候请安的折子可放一边待皇上有空再看。”
皇上听了连连颔首。
皇太后笑眯眯地问:“先生可还有下一步建议?”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是又想套路她?
“宫女也是可以教导的。做得久了,皇上便可交待她们,哪些折子可以直接转给哪个大臣批复。皇上也可刻个‘朕已阅’印章,让宫女直接在不甚重要的折子上盖章,再将折子还回去。有些折子,让宫女总结了念给皇上作批示,例如王大人报东部肯武区今春草势可喜,礼部侍郎问下月太后娘娘诞辰送何礼,尚赫大使十日后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