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急回去看戏,当晚他就回了李府宅子。将拢在袖中的手抖了出来,呷了口茶。
贾琏这人在贾府算是不错的,可惜这老子爹是个事兜,加个不省心老婆。
这几件事,全他们一家子干的。且不说石呆子、放例钱在他眼里不过鸡毛事。包揽诉讼不同,少不得日后麻烦。
“这马上就开春了,爷可有什么要准备的。”平儿带着温婉微笑走来,李谨便不在想事,反捉她入怀,揉搓着问:“明儿爷去贾府寻琏二哥说几句话,你去和姐妹们聚聚?”
平儿越发面皮发烫,痒着身子将他不安分的手擒住,娇嗔道:“爷说正事,怎的又来了。”
李谨搂着她,将平儿抱坐翻了面,对着自己。在她新涂的沁香胭脂唇上捏了一把笑道:“那就先说正事,在办正事。”
于是把明日去贾府,找贾琏的事大概说了一通。待说起王熙凤时,平儿谈及色变替旧主子求情:“爷,二奶奶也是为了操心府里。”
李谨打断她,轻哼道:“例钱不算什么,你让她自己填补这窟窿。只是包揽诉讼,白白送了两条人命岂是好填补的。”
倒不是李谨不想捞王熙凤。要说对这个女人,她也是又恨又爱又愁的。
眼见平儿担心可怜的模样,李谨反而放下严肃,捏了捏他的脸:“爷告诉你,不就是让你去给王熙凤漏风吗?人虽是自杀,偏因她从中插一脚。”
“那可怎么办?”
“爷已经写信让武卫司的人,把挑事的那老姑子明日抓起来。这事以后我想着法子在说,你提醒她几句。少拿贾府当门面去干这些事。”平儿未来得及做反应,李谨已经起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回内屋体验舌尖上的美食。
翻身越岭,爬上阵地,架炮攻占敌方山洞。
第二日,来顺驾马车,李谨带着平儿去了荣国府。因事先知道王府那边要下午时分才来找事,和平儿分道扬镳。
等小子去请贾琏,他已经转身到了凤姐院中会客的屋子等待。早有丫鬟捧茶进来,生得倒甚齐整,两只眼儿水水灵灵的。
“二爷才刚从府外回来,少不得要换身衣裳,谨大爷吃口茶。”
李谨见她开朗,又会说话因问:“凤姐身边何时多了个丫鬟?”
小红笑道:“平儿姐姐有福气跟了大爷,我原在宝二爷那屋当差。二奶奶见我讨喜,便讨了来。只是跟着奶奶,我也学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得见识见识,有平姐姐一半儿能耐我就满足了。”
“谨兄弟。”
李谨正想着提前当把月老,给贾芸送点温暖。门口帘子被掀开,贾琏面色红润,着一身内衬月牙白长衫。外间披着锦毛貂皮披风走来,挥手让小红出去,抖了抖袖口翘着二郎腿在他塌对面坐了下来。
“琏二哥最近心情颇好啊。”李谨将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尽收眼底。
贾琏哈哈一笑,随即表情略正经了些,“谨兄弟怕是不知道,西门外厂子营生。每日不知道多少商家求着门想进货,眼下还未开始销售。谨兄弟这生意,便名声在外,我这也是跟着沾光。”
李谨点点头,“西门外的营生,我也不常去查看,事物繁多今儿就是来问琏二哥一事。”
“请说。”贾琏摆正了身姿,喝了几口。
“府上赦老爷,是否抢了一个石呆子的扇子?”
贾琏突然一愣,抱怨说:“老爷也不知在哪儿看了几把旧扇子,回家就觉得收藏的那些不中用,命我去搜罗。正好有个浑号石呆子的,穷的饭也吃不上。我找了多少情面,邀他做客。见他那些扇子,全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皆是古人写画真迹,便回头给老爷说了。命我去买,那石呆子饿死也宝贝着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