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李谨出去的那一刻,晴雯勉力撑起下肢,强忍着创痛扶着床边起来。
屋里一阵悉悉索索声响,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剪刀。回到床边,顺着床单上的点点梅花印开始裁剪。
“怎么了?”李谨裹了裹披风、将自己严实包起来。
赖大发急似的说:“东府的珍大爷没了,这事小的也说不清。老太太请谨大爷过去瞧瞧。”心里也着急十分,这事是自己的弟弟赖升帮着跑腿。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自己。
“知道了、去回吧…”隔壁黛玉的房也掌了灯,李谨两步跑过去,站在窗户下喊:“妹妹可是起来了、大冷天的。”
紫娟提着羊角灯笼出来、挑了灯担忧说:“谁没了。”
“东府里的大爷,这些不是姑娘们操心的、若非要去给你家姑娘带着暖炉,穿多一些。”
且说贾敬,一门心思修道连儿子死了也没任何表现。只对来请回去的家仆寡淡几句:“知道了、知道了、回吧…我是清净惯了的。都是命劫。”仍闭着眼睛继续修道,一副不成仙不疯魔的样子。
这人指定是有什么秘密吧?
到了荣国府,荣禧堂,只见府门大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丫鬟、小子们乱了套似的忙上忙下。又隐约听见里面哭声摇山振岳。
门口有丫鬟传:“谨大爷来了。”
李谨抬脚进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惊呼道:“这是怎么了?”见贾蓉跪在地上、尤氏被秦可卿扶在一面坐着掩泪呜咽。
欲说几句,只见一旁帘子被揭开,宝玉发急似的跑来、带着哭腔囔道:“大哥哥怎么没了、大哥哥出什么事了、我要去东府看看。”
贾母见他硬要出来因说:“吊死的人,那里不干净。袭人快扶宝玉回去。”
“大哥哥又不是旁人,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一时府里拿他没法子,由他在一边被王夫人抱在怀里安慰。在场之人无不悲叹哭两声的。
“叔叔,我老子爹他…没了!”此刻贾蓉忽的扑过来抱着他腿嚎啕大哭。
李谨拍着他肩膀道:“知道了、唉…此事节哀顺变。重要的是如何保住宁国府…”他说的很严重、贾母听了只觉昏天暗地杵着拐杖,往地面“砰砰”咂了两声悲喊道:“冤孽、冤孽啊…没想到珍哥儿做出这种事来。”
其实能保证宁国府固然是最好的、老太太心里更担心的是宁国府这事,会不会连累到荣国府。
“人已没了,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不连累我们才好。”贾赦焦急的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又坐了回去。
只贾政叹气着摇头。
李谨坐在贾政旁边、先拱手对贾母说:“老太太,依我看此事干系重大。至于后事也要等朝廷定夺了,才能安葬。且先找块棺木放着,这事让姑娘们回避休息的好。免得在伤心病了几个,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王熙凤拿帕子点了点泪上前说:“谨兄弟说的对,此事现在也说不清。还是让姑娘们回去歇着,免得在伤心倒了一些不好。”
贾母同意点点头,让王熙凤扶着尤氏、秦可卿等人回东府。去陪着过几日。又让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回去歇着。李纨带着年幼的贾兰离开。
还未到场的三春、黛玉宝钗也一并派丫鬟们报不必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