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魔师脑海中的盘算消散一空，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陆夜的胸针和戒指，话音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请问，我能看一下您的契约者等级吗？”
“可以。”
陆夜调出契约者个人信息中的等级，设置成所有人可见。
【等级：Lv.9（一阶）】
附魔师沉默了长达十秒，目光第三次扫过陆夜的胸针和戒指，道：“请问，您对高阶契约者怎么看？”
他问的比较隐晦，因为正常来说，Lv.9的契约者不可能有陆夜那么富裕，而陆夜这副身体又长得那么色。
所以他猜测，陆夜是某个高阶契约者包养的男宠。
“什么怎么看？”陆夜皱眉，不懂眼前这位附魔师在说什么。
他的表情落入附魔师眼中。
再荒诞的事情，在排除所有可能性后，也就成为了确定的事实。
附魔师初步确认，他眼前这位是一个未被发掘的一阶新秀，顶尖层次的新秀。
再结合陆夜这张俊秀的面容，附魔师可以确信，只要陆夜加入皇朝冒险团后，能够放下矜持，未来注定是要高升的……不需要做的太过，只需要稍微卖弄姿色就可以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现实和残酷，但颜值高确实有优势。
‘如果我拉拢他加入皇朝冒险团，也就相当于是我挖掘的他，那等他高升之后……’附魔师感觉胸腔燥热起来，话音热切了几分：“请问，您有加入冒险团的意向吗？”
“有考虑过。”
“您觉得我们皇朝冒险团怎么样？”
陆夜回忆兔女郎少女电脑里的资料和最近的见闻，道：“很强大。”
“如果我推荐你加入皇朝冒险团，您觉得怎么样？”
“可以考虑考虑。”
“可以考虑考虑？”
“对，因为我没有加入冒险团的刚需，如果加入冒险团的条件过于苛刻，那倒不如继续做独狼。”
‘傲慢，但值得调教。’附魔师在心中判断陆夜的性格，双手合十抵于下巴，道：“那么，您觉得怎样的条件才算合适？”
“不能强制命令我选择任务世界，不能强制收取我所有的物品……总之，我不接受任何强制命令。”
“您的意思是，不愿意服从管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接受任何强制命令。”
“这个条件……恐怕不行，我们皇朝冒险团自从做大后，没再开过这种先例。”
“那我就不加入了。”
附魔师的表情像是患了肠梗阻：“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没什么值得考虑的，请你快点给我的装备附魔吧，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好的。”附魔师没有坚持，道：“请问您需要附魔什么效果，自净？”
陆夜点头。
附魔师手中出现一些散发微弱光芒的浅蓝色粉末，他将粉末撒在内裤上。
这种粉末是附魔时必须使用的物品，叫做魔力沙，和法力值契合度十分高，高到可以产生共鸣，故可以通过法力值操控。
附魔师操控粉末在陆夜的内裤上勾勒出纹理，纹理互相连接，逐渐形成完整的法阵。
陆夜仔细观察这个过程，试图从中学到些东西。
附魔师一边给陆夜的装备附魔，一边开始侃侃而谈：“其实您的想法，我也能够理解，能进入诡秘乐园成为契约者的人，很多都是二次元、御宅族。最开始时，心里多多少少会抱有些中二幻想，觉得自己就像动漫里的主角一样，进入到一个神奇的地方，以后万事都会一帆风顺。”
“但，诡秘乐园不是理想乡，它也是现实，进入这里并不意味着摆脱现实，而是从一个稳定的、没有波澜的平淡现实，进入到一个动荡的、波澜壮阔的绚丽现实，看似已经有所变化，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
“与理想乡相反，这里反而比原本的现实更加脏污、更加残酷、更加血淋淋，懒惰者和无能者会迎来比原本更残酷的命运。”
“在这里，原本社会中还需要粉饰的潜规则，成为了可以堂堂正正摆在明面的规则，你想要获得什么，就需要舍弃掉什么，哪怕需要舍弃的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理想是不能填饱人肚子的，现实中才存在面包。”
“自由真的比现实利益更重要吗？”附魔师问。
“当然是现实利益更重要。”陆夜道。
“这么说，您想通了？”附魔师眼前一亮，抬起头。
“我一直都想的很透彻，所以我不接受任何强制命令，那只会损害到我的现实利益。”
附魔师不太懂了，“您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要知道，只要您能加入皇朝冒险团……”
“你们那点福利，在我看来不值得让我放弃单独行动的优势，更何况你们还可能提出其他强制性命令。”
“针对任何付出，皇朝冒险团都会给予合理补偿的。”
“既然是合理补偿，那还强制命令做什么？既然选择强制命令，那么补偿肯定不合理，就比如你们把我这件内裤强制收缴了，再给我官升半级，美其名曰资源合理分配、大家互惠互利，结果不过是把我当冤大头和傻子。”
附魔师哑口无言，因为陆夜说的对，他们冒险团就是这样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是在诡秘乐园这种地方，那些在冒险团内有关系的契约者，总会试图从其他契约者手中攥取利益，并冠以资源合理分配的幌子。
实际上……懂的都懂。
附魔师不想放弃拉拢眼前这个新秀的机会，道：“可您不一样，您有能力，还有可以让团内高阶大佬赏识的本钱，一般人不会和您交恶。”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加入皇朝冒险团的。附魔好了吗？”
“好了。”附魔师将表面多了些浅蓝色纹理的内裤递给陆夜，道：“我最后再问您一次，真的不考虑考虑吗？我们回到之前的一个话题，您说，我们冒险团给予您的福利不值得让您单独行动，您真的仔细思考过这句话吗？”
陆夜收起内裤，问道：“每个一阶任务世界，皇朝冒险团能给我50万乐园币吗？如果可以，之后的阶位我还需要细谈。”
附魔师嘴角轻微抽搐，感觉陆夜在故意气他，“当然不可能，即使是顶尖的一阶契约者，每个任务世界的总收益也几乎不可能达到50万乐园币。”
“所以，我们没得谈。”
“你认真的？”附魔师连敬语都不用了。
“认真的。”
“好吧，我们没得谈，请结账吧，200乐园币。”
“你没刻意抬价吧？”陆夜问。
附魔师都快被气笑了，“不，我没有抬价，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皇朝冒险团禁止旗下成员和任何人发生冲突，凭白无故得罪人对我也没有好处。”
“好的。”
询问附魔师的契约者编号后，陆夜将205乐园币转账给附魔师，其中5乐园币是小费，他的小金库也从10835乐园币降到10622乐园币，额外被消耗的那些是最近养花吃饭消耗的钱。
“欢迎您下次光临。”
在附魔师的欠身致礼中，陆夜离开房门。
“砰。”房门被轻轻关上。
附魔师坐在雕刻有花纹的椅子，摇头道：“哎！又是一个不撞得头破血流就不肯回头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