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也不接腔,要不是跟裴家姐妹顺路,他也不打算开车回。
但妹子也在呢,这话不好说。
跟爸妈可以说,但不能跟妹子说。
脸还是得要的。
扯了一会家长里短,江帆问江爸:“想买个啥车,你看好没?”
江爸从杭城回来就报了驾校,三个月勤学苦练总算在前几天拿到了驾照,本人有开车的打算,但买不买车还在举旗不定,中老年男人都是这毛病,干个啥都得犹豫上一阵子。
江爸说道:“我看那个吉利熊猫就不错,车小好停还挺便宜。”
“?????”
江帆叹气:“我给你买吧!”
江爸说道:“你给我买个suv,别给我买轿车,轿着躺着开怪难受。”
江帆点头,又问江帆:“研究生毕业了想干点什么,想好没?”
江欣早有腹案:“本来想进投行或券商,不过现在好像不用自己奋斗了。”
江帆不解:“什么意思?”
江欣理所当然:“你是我哥啊,你不管的我工作吗?”
“……”
江帆那个无语:“啃哥啃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你也算是第一份了。”
江欣脸皮也厚:“现在找个工作这么难,能啃哥我为啥不啃。”
江帆只能认了,亲妹子不能不管。
吃过饭天已经黑了。
江妈和江欣去收拾。
江帆和江爸坐沙发上聊天。
“过年还好几天呢,这么早叫我回来干嘛?”
江帆拆了包烟,给江爸递了一根,拿打火机给点上。
话说下半年来成功戒了烟,已经好久不抽烟了。
烟是桌子上的,二十三块钱的软玉溪,档次又涨了。
以前抽的十块钱的红塔山。
江爸很享受儿子这种细微之处的孝敬,身子前倾把烟点上,说:“你都多少年没去过坟上了,年前咱去上个坟,富贵也不能忘根,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江帆无话可说,只能任由安排。
祖宗保佑这种说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祭祖也并非是祈求祖宗们保佑,则是一种文化,一种传统。
就像江爸说的,你穷没人说了。
富贵了不祭奠先人,会被人说不孝的。
这顶大帽子谁都扛不住。
所以好多人富贵后,都会花钱修缮祖坟什么的。
不是为了炫耀。
而是为了不被人骂。
不然别人会说,你看谁谁谁家的谁谁,那么有钱祖宗的坟都快塌了也没人管,逢年过节也不见人来烧纸之类的,传来传去总会传到耳朵里,换谁听了也受得了。
要是穷就罢了,没人会念叨你。
可富人就不一样了,人们最喜欢拿道德标尺来衡量有钱人。
江爸又问:“你和裴家那两姐妹到底什么情况?”
江帆搓头:“年轻人的事情你不懂,就别问了。”
江爸脸黑,刚想教训一下儿子,江欣又出来了,只得忍下。
江帆问他:“你想好了没,打算什么时候辞工?”
江爸说道:“已经给校长说了,过年再去走动一下,看能不能办个病退。”
江帆无语:“至于吗,还舍不得那点退休工资?”
江爸教育儿子:“我奋斗了半辈子,哪能就这么什么都不要全扔了。”
江帆说道:“你这占个坑不上班也是浪费社会资源,还不如把名额让出来给年轻人。”
江爸脸又黑了,这儿子欠教育。
坐到八点,江帆困的不行,先睡了。
开了一天的车,早就累的不行。
老房子洗澡不方便,也没办法讲究,和爸妈聊了一阵,就早早睡了。
主卧是爸妈的,次卧是江欣的。
小卧室才是江帆的,还不到十平米,也没窗子,灯一关乌漆麻黑的。
从童年到青年的十几年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睡了十几年的床都没换,质量真好。
富贵时间太短。
江帆还没有养成富贵病。
思绪纷飞一阵。
很快见了周公。
隔天小年。
江帆一家四口去车城转了一圈,准备给江爸买一辆代步车,主班在乡下,周一去周末回都挤公交,年过完病退要能办下来,就不上班了,要充分考虑老两口开车自驾游。
江爸不要轿车,只要suv。
可选的车型就不多。
江爸挺喜欢国产车,这两年国产车兴起,各种车型多的眼花缭乱,外观漂亮,各种高科技配置很炫酷,最重要的是价格也非常实惠,很受国人的青睐。
好与不好江帆不作评价,但不会买。
转了一圈,看上了丰田霸道。
这玩意最皮实耐操,适应江爸这种对车一无所知的中老年新司机。
随便开就行了,出问题的概率不大。
换了奔驰宝马之类,大概率会江爸开的烧机油拉缸。
遗憾的是没有现车,只有一台刚到的也是有人交了钱订的。最后干脆给王丹打电话让她去订一辆进口顶配的酷路泽安排运到商都来,吕小米提前放假回家了,只能交待王丹。
搞的江爸挺有意见。
“我一个教书的开上百万的车干嘛,这么大停都没地方停。”
江爸还是觉的吉利熊猫挺好,这大家伙都有两个吉利熊猫大了。
笨的跟个坦克一样,小区本来就挺挤的,好小的车还好停。
这家伙开回去停都没地方停。
江帆道:“车买了又不是你一个用,我也要用,吉利熊猫就算了吧!”
江爸还啰嗦了半天,有点不满意。
江帆也不管他,问江欣:“你要不要也买个车?”
江欣捋捋头发:“我上学要车干嘛,等工作了再买。”
江帆摸了摸头:“这还像话。”
江欣无语地看着他,摸人家头是什么鬼。
还当小时候啊?
晚上。
江爸订了桌子,请江帆大伯二伯四叔三家吃饭。
江爸兄弟四个,还有两姐一妹,可算人丁兴旺。
到江帆这一代,就更多了。
老家都特能生,家家三个都是标配,像江帆和江欣这种兄妹两个的都算少的,还得多亏江爸吃商品粮,得响应计划生育的国策,不然估计江帆的弟弟妹妹也不少。
就这江欣还是江妈东躲西藏才生下来的。
订的六点。
江帆一家五点半就到了,提前半小时等。
把酒菜安排好,等人的功夫,江帆还问江爸:“江贵的钱呢,还没个说法吗?”
“没有!”
江爸说道:“我前阵子已经还掉了,犊子不是玩意,没干过一件人事。”
江帆问道:“二伯呢,不给个说法?”
江爸叹气:“你二伯也不容易。”
江欣插了一句:“你和我妈比二伯还没容易,以后再别给人乱担保了。”
江爸一朝被蛇咬,哪还敢干这事:“以后再不给人担保了。”
江妈笑眯眯的:“你想给担保就担保,反正你现在钱多还的起。”
江爸臭着个脸,没底气教育老婆。
话说江帆三堂哥江贵当年干事业要贷点款,让吃公粮的三叔给出面担保,从银行贷了十万块,结果赔了直接跑路,江爸这几年一直给还着利息,就等侄子回来还钱。
结果江贵消失了三年多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
二伯肯定知道,但一直说不知道。
都是些闹心事。
快六点的时候,长辈们陆续来了。
几个堂哥堂弟就墨迹了,都是大忙人。
快六点半了才磨磨蹭蹭赶过来,嘴嘴不离生意,仿佛比总理还忙。
招呼半天,二十多号人围着桌子坐下,江帆和江欣兄妹坐在角落,听着几个堂哥分享生意经,有卖电瓶车的,有倒农副产品的,侃起国家大事经济发展个个是专家。
江欣还悄悄问江帆:“哥,你怎么不说?”
江帆也悄悄说:“我要说也是跟市长说,跟他们吹有啥意思。”
江欣有被亲哥尬到,比几个堂哥还能吹。
等第一次菜端上来,几个堂哥好像才想起听三叔说过,江帆辞职了自己干呢,二堂哥就问了一声:“江帆,听三叔说你辞职了自己创业呢,到底在干嘛?”
江帆道:“开发个短视频app。”
大堂哥惊奇了:“你不是干秘书的吗,怎么跑去搞互联网了?”
江帆笑道:“互联网机会多。”
几个堂哥哦了一声,就不感兴趣了。
现在的互联网公司个人凑一起搞个小程序就敢叫公司了。
那也算是公司?
还没个饭馆用的人多呢!
等了一阵,酒菜陆续上来了。
江爸招呼儿子,把带来的酒拿过来打开给倒上。
有一阵子没当服务员了。
江帆多少有点手生,过去把箱子打开,拿了两瓶酒出来。
大堂哥瞅了眼,挺意外:“这是黄酒吧?”
江帆点头:“从魔都带了几酒黄酒。”
二堂哥说:“这玩意没劲,没有白的吗?”
“有,我去拿!”
江帆把黄酒装进箱子里,转身出了门。
从魔都回来的时候只带了黄酒,白酒没带。
到前台问了下,没茅台,只有五粮液。
琢磨了下,喝屁五粮液,要了几瓶海之蓝。
回到包厢等了一阵,服务员把酒送了过来。
几个堂哥瞅瞅,百来块钱的酒,马马虎虎。
服务员开了酒,江帆起来倒酒。
到江爸时,江爸没让倒:“今天不喝白的,把你那个黄酒拿来我尝尝。”
江帆心领神会,笑呵呵地过去给他喝黄酒。
几个堂哥不干。
中原人吃饭哪能不喝酒。
黄酒那是什么玩意?
那也叫酒?
水一样的。
大堂哥说:“三叔,你这吃饭不喝酒,喝饮料可不行。”
江爸笑呵呵道:“那黄酒一瓶两千块,我还没喝过这么贵的酒,今天得尝尝!”
“……”
几个堂哥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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