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你怎么跑来了,这等场合,你一个姑娘家”济世堂的后堂内,魏庭仁望着女儿眉头皱的老高。
“爹,先不说这个,那人的脸你瞧过了?什么原因造成的?”
忍冬打断了魏庭仁的话,一会官府的人来了,要赶紧弄清楚怎么回事。
“庭仁,坐下,先说说情况。”老太爷也就比忍冬先来一步,也不清楚状况。
至于孙女,人都在这了还能说啥?
魏庭仁看了老太爷一眼只得作罢,跟着一旁坐下脸色有些难看,“那人来就医的时候,是我看的诊,摔了一跤伤了腿,脸上只是一点小擦伤,本就没什么大碍,就算不上药过两天也就结痂了”
“爹,当时是他自己要求给脸上的伤上药的吗?”忍冬再次打断魏庭仁的话。
忍冬的话让一旁老太爷的眸色深了深。
“嗯,我给擦了点大蓟叶汁,可是刚才我给那男子看了,他的伤溃烂出脓,都烂到里层了,倒像是”他还没瞧仔细人家就闹腾起来了,所以不太肯定。
魏庭仁始终记着,医者慎言的道理。
“像是沾了泽漆草的汁对吗?”忍冬急切追问了一句。
老太爷和魏庭仁双双望着忍冬,这丫头才看了几眼,怎么就瞧出是泽漆草所致?
“泽漆草晒干可全株入药,配以其他药材可治水气肿满,痰饮咳喘,疟疾,菌痢,瘰疬,疮癣等,但是,泽漆草鲜活时的乳白色汁液却是毒性不小,若是碰到肌肤可致发红,甚至溃烂孙女刚才观那男子脸上边颊泛红,伤口处溃烂带脓,男子并未用手去触碰,而是脸颊抽动,眼皮也一直在跳动,这是在承受疼痛时的正常反应,泽漆草汁沾上之后不光会皮肤红肿溃烂,还会伴有痛感,严重者痛的时候感觉像在开水里煮一样,灼痛难耐,不过孙女也只是大略所断,若要确认,还得再仔细看看。”
忍冬轻声接了魏庭仁的话,大蓟叶汁和泽漆草汁本就区别很大,再则,泽漆草鲜汁有毒为医者常识,怎可能弄错?
两位长辈都是头一回听忍冬当场说医,一时间感触颇多。
医者要观察细微,正所谓望!也是诊病的基础。
“可就算真的是人家误碰了泽漆草汁,他一口咬定是我给上错了药,又要如何断定那日我给上的是泽漆汁还是大蓟汁?哎!”医术上的官司就少有断的明白的。
“断不明白也不能任由他人说,魏家擅治外伤,不能就这么砸了招牌,济世堂数代积攒下来的口碑不易啊,不能毁在我们手中,更何况这就是”老太爷一甩衣袖一脸不愤之色。
“这明摆着就是故意找茬。”云伯亦是一脸气愤把老太爷的话续完。
魏庭仁虽然平素忠厚了些,但也看出几分了,跟着叹了口气,他明白爹的意思,这事不能息事宁人。
“爹,这事官府八成也断不明白,不管怎么回事,人家那脸是真的毁了。”
沾了泽漆汁若是处理及时也不至于这样,现在错过了医治时间人家就算是故意来讹济世堂,还是那句话,有嘴说不清。
“官老爷不懂医术看不明白,也不会只听一面之词,想要断明白,京都城名医云集,便请了一看究竟,老夫还不信了,朗朗乾坤,任由这些人胡作非为。”
“祖父说得对,这件事不能含糊其辞,不是爹爹用药有误就绝不能任人污蔑,爹爹别急,且看官府怎么断再说。”
不是血海深仇,怎会有人不惜毁了容貌来对付魏家,她倒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其实,这件事要断也没那么难的。
“丫头,一会你先回府去,你一个姑娘家,就别跟着抛头露面知道吗?”魏庭仁一脸愁容叮嘱着忍冬,实则也是为了保护女儿,那些人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万一
“爹”
“让她跟着吧,云伯,一会吩咐两个伙计照看着点,走吧,官府的人也差不多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