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唐乃中原正统,自是礼仪之邦”,小黄门虽是内侍,估计往常在宫里也是没什么地位才会被派到这数千里之外的地方传旨,但是到了高昌,自认为出自大国,代表大唐脸面,这气势也是噌噌的往上涨,嗓门都洪亮了几分。
“那为何这般无礼?不经通报便擅闯王宫?”见得这小太监如此倨傲模样,麹文泰也是气极,一拍案桌,“见了本王为何不行礼?”
小内侍被吓得一颤,但看了看左右,精兵相随,还是重重的一杵手中节仗,“本使此次前来代表大唐皇帝陛下传旨,何须向你行礼,另外,本使此来是为质问尔等,何以胆敢劫掠我大唐的附属邦国的贡品,难道高昌国已经不服从大唐诏令了吗?”
听得传旨内侍掷地有声的话语,还有那数十位披甲执锐的精兵,本来猖獗的高昌王等人忽的顿住了。
半晌,麹文泰和令尹对视一眼,方才缓缓开口,“雄鹰高飞于天空,野鸡流窜在丛蒿,猫游嬉于厅堂,鼠偷安在巢穴,各得其所,岂不快哉?”
听得麹文泰这一番话,麹智盛愣住了,黄门内侍也愣住了。
高昌王这一番话已经是明确的表明不臣服于大唐了。
“你……高昌王,你好大胆子,竟敢如此态度”,黄门内侍也是吓懵了,指着麹文泰喝道:“尔等就等着我天朝大军的讨伐吧”。
“滚回去吧,告诉唐皇,不来则已,若来,管教他有来无回”,麹文泰见得内侍被吓着了,也是哈哈大笑。
内侍慌忙打着随从撤去了,麹智盛面色苍白,有些魂不守舍。
这时,令尹也是说道:“大王,既然已经明确表明不在臣服唐国,那我等还是需要做些准备的”。
令尹说着,麹文泰一怔,略微有些惊疑不定,摇晃着夜光杯,犹疑的问道:“令尹认为唐军果真会来?”
说着又是细细思索,一边推敲道:“我曾数次去过长安城,唐国武德年间,亦曾去过,但见秦陇之地,城郭萧条,百姓贫苦,完全不能跟前隋时期相比,如今又连年征战,先打了东突厥,又灭了吐谷浑,现在若是千里跋涉来攻打我高昌的话,定是粮草不济,将士疲乏啊,若兵发三万以下,凭借城高墙后,自然可以制之,若兵发三万以上,碛路艰险,疲顿不堪,我等以逸待劳,又何惧之有啊?”
不得不说,麹文泰分析得还是非常在理的,只是他忽略了大唐的国力,还想着如今的大唐是武德初年那个百废待兴的大唐了。
听得麹文泰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一众文武更是觉得胜券在握了,都在为脱离了大唐的掌控而感到高兴。
漠北,鄂尔浑河的南面,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耸立着,这便是薛延陀佛王庭牙帐所在——郁都军山。
连绵的帐篷分布在山的四周,河的两侧,在山脚下,一座占地最大的金顶圆帐格外的显眼,十步一岗,精锐护从,这便是薛延陀的王帐。
只是此刻,王帐里的氛围似乎是不太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