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报答,他会帮我们多准备一些吃的喝的,也会帮我们保守墓坑的秘密。”
闻言,卫燃看向双手合十低头默诵经文的色豪小和尚,稍作犹豫之后点点头,“和老住持说,我们很愿意有色豪小师父跟着。但我们没有办法保证他的绝对安全。”
闻言,周国昌立刻将卫燃的话翻译过去,随后又帮着翻译道,“老住持说,色豪有他自己的目的地,他离开的时候会把所有的东西留给我们。”
“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卫燃看着周国昌说道,“你呢?你准备和那些华人同胞一起躲...”
“我和你们一起走”
周国昌不等卫燃说完便道出了自己的决定,“我要亲手把那些奎宁交到远征军的手上,我还要加入远征军。”
“这一路上不安全”夜色中,顶着个大光头的覃守正远远的走过来提醒道。
“就算是死我也不怕”周国昌格外认真的回应道。
“卢克先生呢?”卫燃突兀的换上了英语问道。
“他和我们一起走”周国昌用汉语答道,“他只能和我们一起走。”
“好吧”
卫燃点点头,站起身转移了话题问道,“守正,是不是轮到我了?”
“对”
覃守正划拉着大光头回应道,“快去吧,另外他们在我们赶到这里之前就找到了不少英国老的衣服,等剃了头洗个澡,明天咱们还能穿上新衣服呢。”
“那我也去剃个头”
卫燃说话间双手合十朝着两个和尚微微躬身,转身走向了寺庙的门口。
转眼第二天一早,寺庙门口,那些帮忙掩埋了墓坑的华人们默默的背上了老和尚给他们准备的背篓。
这些背篓里除了放着他们各自捡到的水壶饭盒等物之外,还有梁班长做主分给他们的一些红糖,以及老住持提供的一小竹筒粗盐和一些水果以及半口袋大米。
但即便如此,这些早已不再年轻的华人同胞能不能活下来,却依旧没有人能有个准确的答桉。
“你们真的不跟着我们走吗?”覃守正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不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摆摆手,“我们要是有勇气进入野人山早就和大部队一起进去了,所以我们还是去周围的山里躲一躲吧。”
“那...那你们一定要活下去!”覃守正攥紧了拳头说道。
“哎!活着!肯定活下去!你们也是!你们也是!”
这中年人大声应了一嗓子,用力抹了抹脸,近乎小心翼翼的问道,“梁班长,你们...你们还会回来吗?还会打回来吗?”
刮了络腮胡子,剃了大光头的梁班长不由的怔住了,他此时连能不能找到大部队,能不能活着穿越野人山都没有把握,又怎么敢回答这个问题。
“能!”
就在那些华人同胞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时,手里拿着相机的卫燃往前走了一步,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们肯定能活着穿越野人山,也肯定能再次带回来,下一次我们过来的时候,不但要把小鬼子从缅甸赶走,还要彻底结束这场战争!”
“好!”
一个头上抱着纱布的中年汉子忍不住大声叫了一声好,“我们就等你们打回来!到时候如果我们还活着,我们一起喝酒!”
“对!一起喝酒!”
为首的中年汉子再次抹了一把眼泪,戴上斗笠郑重的说道,“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们中哪怕有一个人活着,也会来这里,摆上一桌好酒好菜等着你们!”
“那就这么说定了!”梁班长说话间,郑重的朝对方伸出手,两人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与此同时,卫燃也迎着即将跳出地面的朝阳,逆光拍下了两人的剪影。
“让我给你们拍一张合影吧”
卫燃晃了晃手里的相机提议道,“希望我们下次来这里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少。”
“拍!那就拍一张!”
为首的中年人早就没有昨天下午掩埋墓坑时的消沉,任由卫燃指挥着,给他们这些即将独自逃难的人,以寺庙门口为背景,拍下了一张合影。
“就此别过!”
等到卫燃按下快门,那位自始至终都没透露过姓名的中年汉子郑重的抱了抱拳,干脆的带着他那些头戴斗笠的同伴们,带着对各自的承诺,离开了这座并不算大的寺庙。
目送着他们带着仅有的希望钻进丛林彻底隐没身形,卫燃看向小和尚色豪,这位小师父此时依旧赤着脚穿着暗红色的僧袍。唯一多出来的,也仅仅只是头上的斗笠,以及肩头的竹编背篓罢了。
见卫燃朝自己晃了晃手里的相机,又指了指身旁的老住持,这小和尚一如既往的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随后和那老住持并排站在了门口,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让卫燃帮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我们也拍一张吧?”
卫燃说完不着痕迹的扫了眼让周国昌搀扶着的商人卢克,经过这晚上的休息,再加上早晨又喝了一大碗草药汤,这个英国老基本上已经退烧了,只是胳膊上的伤口处依旧一片红肿,甚至还能隐隐闻到些许的腥臭味。
“拍一张!我还没拍照相片呢”覃守正开心的说道。
“那就拍一张吧”
梁班长扶了扶头上戴着的钢盔,随后又抻了抻早晨新换的英军p37制服的上衣下摆。
“我来帮你们拍吧”商人卢克主动说道,同时似乎也在暗示着不想和众人合影。
对此,卫燃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意见,痛快的将本就属于卢克的相机递了过去,跟着梁班长等人走到了那被掩盖的墓坑边上并排站好。
现如今,包括周国昌以及卢克在内,都换了一套那些华人同胞提供的英军制服。卫燃和周国昌以及覃守正的胸前更是各自围着一个缴获来的弹药袋,手中端着同样来路的冲锋枪,甚至周国昌和覃守正的身上,还斜挎着装有勃朗宁大威力手枪的木头盒子。
而唯一戴着钢盔的梁班长腰间围着皮质九龙带,其上还斜插着一支烟袋杆,身侧斜挎着的匣子枪也格外的显眼。
如果只看这四人的行头,那真是妥妥的精锐中的精锐,但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清楚,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敌人,这些武器或许根本就派不上多少用场。
在众人各自的思绪中,负责拍照的卢克轻轻按下了快门,随后将已经不属于他的相机还给了卫燃。
接过相机,卫燃主动帮着卢克和周国昌拍了一张合影,接着又帮梁班长和覃守正拍了一张合影。
等他收起相机的时候,寺庙门口的老住持也帮着小和尚色豪,将两个竹篓固定在了那头黑色毛驴的背上。
梁班长最后看了眼墓坑的方向,看了眼那两口被他亲手埋在墓坑边的20印大铁锅紧挨着的榕树,最终挥挥手,义无反顾的轻声说道,“出发吧”。
在两头毛驴阿呃阿呃的嘶叫中,包括伤员卢克在内的所有人,都各自背上了一个竹篓,认真的戴好了斗笠和防蚊面罩,在那个风烛残年的老和尚诵念的经文中,踏上了前往野人山乡间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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