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破天荒的,她竟然主动给她打电话。
约了一群人,去外面吃吃喝喝,从饭店出来的时候,那几个男的已经喝得醉醺醺。
有人联系了经常去的酒吧,提前定了位。
王皓半边身子趴在小然身上,这边拉住徐途胳膊,不让她走。
小然抱着肩膀,问她:“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就转性了呢,瞧你这身打扮,够乖的。”她说着,也过来拉她:“别扫兴,好容易出来一趟,去玩玩。”
徐途两手收在大衣口袋里,摸出电话,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
昨天早晨她挂了秦烈电话,后来他又打来两次,她盯着屏幕,犹豫着没有接,心里想着,只要电话再响一次,她就原谅他,可直到现在,徐途也没有等来。
屏幕自动暗掉,徐途眼睛有些酸涩。
小然拿手指顶她肩膀:“走啊。”
犹豫不决,几人把她拉了去。
以前经常混迹的地方,徐途竟感觉有些陌生。
音乐雷动,乌烟瘴气。
几人坐在卡座里,立即有人送来酒水和拼盘,没待多一会儿,同来的几个女生扭着身进入舞池。
小然将水烟壶递给她,大声喊:“吸两口。”
徐途淡淡瞟了眼,没有接。
“怎么,连这个都不抽了?”小然挑起眉。
徐途抱着手臂,摇摇头,眼睛望着别处出神。
小然“嘁”了声,一挥手,自己窝进沙发,两腿踩着桌沿,悠闲的吸了起来。
没过多久,小然赌气撇下徐途,也下去跟她们一起嗨。
徐途不时看几次手机,渐渐心烦意乱,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扰得她头疼,她没有再待下去,拎起大衣,迅速离开了。
拦了辆的士回家,她半途给小然发了条信息,到家时已经夜里十点。
她叫司机在上坡路停了车,兀自走上去,被迎面劲风一吹,不禁打个冷战。
徐途裹紧前襟,将下巴埋进衣领里。
夜间风大了起来,道路两旁的枝条无序乱舞。
路灯昏黄,那下头矗立一个高大身影,他穿着深灰色半长大衣,敞着怀,下面是黑色运动裤,都不是当季新款,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英俊挺拔。
徐途双眼被刺了下,难以置信的眨了眨,她忘记往前迈步,站在下坡,直直的看着眼前那人。
两人对视良久,徐途紧紧咬住唇,面上没变化,心里却惊涛骇浪。
秦烈面色不算好看,见她不迈步,主动走下去。
“几点了?”他开口先问了这三个字。
徐途不甘示弱的盯着他,心口怦怦直跳,手心已经攥出汗。
两人心里都有气,但对彼此的想念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目光不错的打量着对方,末了,秦烈率先败下阵来,轻轻叹口气。
徐途也随之垂头。
两人中间隔着一人距离,秦烈上前,将她下巴捏起来:“问你呢,几点了?”这回嗓音中带着缱绻温柔。
徐途喉咙堵着块棉花,一点怨恨,一点委屈,更多是欣喜,刚要开口的时候,却见秦烈蓦地蹙起眉。
他突然倾身,鼻子贴着她颈侧嗅了嗅,捏着她下巴的手不由收紧:“你去哪儿了?”
徐途一惊,两人离得近,身上沾染的烟酒气息全部被风吹过去。
她连忙解释:“我没抽烟,也没喝酒。”她下巴被他捏疼了,吸一小口气:“就去玩了会儿。”
秦烈腮线微动,垂着眼,目光暗沉的紧紧逼视她,她睁着大眼,眸光水亮,倒映着此刻柔和的灯火,整个冬天过去,她皮肤白腻许多,脸蛋儿被风吹得微红,唇轻启,莹莹贝齿距他拇指仅仅一厘米。
秦烈牙齿蹭咬几下下嘴唇,深弓着背,歪头扣印住她的嘴。
双唇相碰,那一刻,他感受到她微微战栗了下,自己内心也不禁满足的叹息。
捏着她下巴的手移了位,拖住徐途的后脑,另一手搂紧她纤弱的腰肢,将人半提起来。
徐途呜咽了声,手臂抵在他胸前,半推半就。
两人站在路灯以外的暗影里,将这个吻加深,秦烈大舌闯进去,四处搜刮着,她口中味道清新无比,带着属于少女干净甜腻的气息。
没沾烟酒,她并未说谎。
秦烈力道缓下来,温柔的亲吻着她。
远处车灯打来,由远及近。
秦烈微顿,立即放下徐途。
待轿车到近前,方才看清里面坐着徐越海。
他将车窗摇下,看着两人,一时间眼神变幻莫测。打量片刻,他暗暗叹气,招呼秦烈:“来了啊。”
此刻,他和徐途已经拉开一段距离,秦烈勾勾鼻梁,“徐总,才回来?”他顿了下:“我过来看看徐途。”
隔半晌,徐越海靠着椅背,“有话回家说吧。”
秦烈应一声。
徐越海没等两人,将车窗升上,命司机开车,先开回了徐家院子里。
两人也一前一后进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周嫂在餐厅忙活,准备夜宵。
徐越海这几天正处理棘手项目,每天回来都要加餐,恰好秦烈刚下火车,也是饥肠辘辘。
三个人坐在餐桌边,安静又和谐的吃了顿饭。
周嫂沏一壶茶,徐越海招呼秦烈到客厅坐,两人喝了几盏,闲聊一阵。
徐途磨磨蹭蹭数着碗里的饭粒,却竖起耳朵听着两人谈话。
“进展不错。”徐越海满意的点头:“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秦烈手肘撑在膝盖上,想了想:“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想把电话线牵到各户。”
徐越海悠闲的拍着大腿,嗯了声,又说:“做完这些,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秦烈却没吭声,默默点头。
徐途听不懂两人聊的什么,身体背对着,也没看到秦烈点头。
她不禁回身,隔着镂空屏障,恰好碰到他投过来的目光。
徐途蓦地将头转回来,想着跟他赌气,小心脏却不争气的失了节奏,甜蜜又暗暗窃喜。
谈完这些,客厅那头似乎冷场了,没有话题可聊。
走廊尽头一座老钟稳稳的敲了十一下,徐途心中有些焦急,渐渐坐不住。
只听秦烈道:“时间不早,徐总先休息吧,我改天再过来。”
徐途倏地跳起,檀木座椅刮擦着地面,“嘎”一声刺响。
客厅那两人站着,目光投过来。
几秒钟的静默,徐越海先收回目光,喊周嫂:“收拾一间客房。”他看看秦烈:“家里有地方,住下吧。”
扔下这一句,他背着手,慢悠悠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