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刘芳芳大叫:“老师!”

“……嗯?”

徐途终于回神儿,双眼木然。

刘芳芳眼里含着泪,怯生生的说:“老师,笔。”

徐途一惊,低下头看自己右手,她用力过猛,绿色笔尖戳在草稿纸上,浓重的颜色堆开来,蜡笔拦腰折断,那一截纸卷弯曲变形,被她捏在掌心里。

徐途烫手般扔开,抬起手抹了把汗。

刘芳芳盯着草稿纸上烂掉的蜡笔,忍了又忍,眼泪还是落下来。

学习用具是各地慈善机构捐献得来的,有些没拆过包装,有些是别人用过的,但无论什么样,孩子们都格外珍惜,因为小学这五年,他们也许只能分到这一次。

刘芳芳是真的心疼。

徐途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教室里有些喧闹,闷热的空气穿过窗户扑面而来,汗湿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她心中升起一股颓然和消极的情绪,蓦地抗拒起来,简直难以置信自己为什么待在这儿。

徐途放开咬白的下唇,半句话也没说,埋着头逃出教室。

中午,秦烈提前半个小时来拿饭,他知道徐途最后一节有课,想顺便过来瞧一眼。

他把饭盒放下,转身要出去。

“秦大哥。”小波叫住他:“你们那儿最近很忙吗?”

秦烈说:“有点儿忙。怎么了?”

她笑笑:“也没什么,就很久没见到阿夫了,猜你们可能没时间。”

秦烈不吭声。

小波顿了片刻,试探的说:“这几日中午都是你过来,我还以为阿夫故意躲着我呢。”

两人的纠葛秦烈略知一二,但也没兴趣掺和进来,只道:“阿夫去镇上拉材料了,明天中午可能过来。”

又聊两句,秦烈走出厨房,往最里面那间教室去。

老远就听到一阵喧哗声。

秦烈快走几步,从窗口往里看,有调皮的男生在过道打闹,没几个埋头画画的,聊天喊叫,干什么的都有。

他眼睛一瞥,看向讲台,前面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秦烈脸色阴沉,抬手往玻璃上狠敲两下。

教室里瞬间静下来,过道上的孩子一见是秦烈,缩着脖子往回跑。

秦烈黑着脸:“想造反?”

班级里立即鸦雀无声。

他严厉的说:“谁不想念了,趁早滚蛋,给别人腾地方。”也不管男生女生,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

孩子们对他又敬又怕,把手背在身后,埋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喘。

秦烈冷着脸环顾一圈儿,问:“徐老师呢?”

隔了会儿,终于有胆大的孩子站起来:“老师刚才跑出去了,她没说要去哪儿。”

秦烈压着火:“哪边走了?”

又隔几秒,有看到的伸手指了个方向。

秦烈叫班长管纪律,随后大步离开。

他在小学校后墙边找到她。

徐途正蹲树桩上吸烟,她手臂垂下来搭在膝盖上,另一手端着烟,微昂起头,唇边青烟缭绕。

要不是烟雾缓缓散开,画面仿佛静止。

看她孤零零蹲在那儿,侧脸望天空,动也不动,身形显得越发瘦小。秦烈胸中涌起多种情绪,刚才那股怒气几乎灭了一半。

他在徐途跟前站定,手臂垂着,面色冷凝地抽走她的烟,指肚一碾,烟灰扑簌簌落下来:“知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徐途从回忆中抽离,视线聚焦,眼前日光被黑影挡住,背着光的缘故,他面孔并不清晰,只觉鼻端冲进那股味道异常熟悉。

秦烈眯了下眼,目光相对,这才见她两眼通红:“让那群孩子欺负了?”他声调瞬时软下来,半弓身,五指扣住她头顶。

徐途揉揉鼻子,笑着说:“怎么会。”

瞧她半晌:“看你的能耐也不像。”秦烈极轻的呼了口气:“那怎么了?”

徐途说:“我可能不适合干这个了。”

捏着她头的五指又往上抬半寸,秦烈眼不错的盯着她,最后放开手,脚尖转了个方向,撑着膝盖蹲下来。

她看前方,秦烈侧头看她:“你说老师。”

徐途摇摇头:“不是,是画画。”她举起右手,摊开来冲着太阳照了照,光线在缝隙间穿梭,她指尖透出鲜艳的红色:“怪我。明知道它已经不中用,还自不量力想拿画笔。”

“觉得可惜?”秦烈拆了颗槟榔扔嘴里,又取出一颗递给徐途。

徐途接过,看了看,张口含住,说:“刚开始是这样,现在已经没想法了。”

秦烈目光落在她右手上,问了句不相干的:“你吃饭是左撇子?”

徐途没明白,如实答“不是。”

他顿了下:“那写字呢?”

“……也是用右手。”

秦烈又瞧了几秒,淡淡嗯一声,便知道她手没事,只是过去的遭遇令她抗拒拿画笔。秦烈没有再问,一条腿垫在臀下,脚跟离地,用前脚掌做支撑,手臂横过来,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肌肉扎实的人肌群紧绷,秦烈蹲不实,微耸着肩膀,比旁边的人高出一大截儿。

秦烈始终垂着眸,抓住她手腕拎到面前来,拿指肚捏两下她的大拇指,动作从容坦荡。

徐途一时忘了说话。

秦烈又轻轻揉两下:“有感觉吗。”

徐途:“……”

好像也不是为了要答案,他松开她手指,将她手腕挪到另外一只手上来,轻轻一提,挨着她手臂的胳膊环住她肩膀。

徐途被带了起来。

“真不打算教他们了?”

他两只手同时放开,在她皮肤上留下平衡干燥的温度。

徐途:“嗯。”

秦烈:“记不记得那晚我跟你说过什么?”

“哪晚?”

“我说,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说:“那就是要有责任心。”

徐途昂头看着他。

秦烈的手收入口袋里,两肩略微松弛的塌着,脖颈到臂膀是一条流畅向下的线条。

他继续:“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又是怎么做的?上课时间鲁莽跑出来,扔下那一屋子学生不管,如果这期间出什么状况,该负责的是你,而不是别人。”

徐途抿紧唇:“我刚才就想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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