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她说话时抻着头,距离比往常近了些,神经兮兮,好像在说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厚重睫毛频繁眨动,眼皮褐色。这妆容他实在欣赏不了。

一双瞳仁反而又黑又亮,那里面倒映着他的影子。

秦烈收了笑,再次端起碗:“别瞎打听。”

“好奇嘛!”

后来她再问什么,秦烈都当没听见。

“又装聋。”徐途撇撇嘴,伸手从盘中捻了块小黄瓜扔嘴里,一股清新味道慢慢漾开,不太咸,带一点恰到好处的酸味。她手指一并放进去吮了吮,点点头:“好吃。”

秦烈嘶口气,“你这什么毛病。”

“你看见啦?”

“你说呢。”他微皱着眉。

“我以为你除了四肢健全,哪儿都有问题呢。又聋又瞎的。”

徐途舔舔嘴唇,胳膊再次向盘子伸过去,手指抓了抓,却只抓到空气。

秦烈大掌擒住她的手,悬在盘子上方两三厘米的位置。

她骨头软,被他轻轻一攥,整个手掌聚拢到一起,手背触感强烈,坚硬的,粗糙的,还带着平稳的温度。

两人目光不期然碰了下,秦烈手微顿,像握一块儿蓄满水分的软海绵。

感受到手心的触感,他一把甩开,她手腕不轻不重磕在桌沿上。

徐途:“嘶!”

“去拿双筷子。”

徐途没去拿筷子,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抻着懒腰回去补眠了。

一觉到下午,起来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去角落里逗了会儿大壮,大壮把她当敌人,对她呲牙瞪目,随时准备攻击。

徐途嗤:“狗仗人势的东西。”

她无所事事,身上憋得快长草,来洛坪也有段日子,这个小院除了晚上几乎都没人气儿,手机等于摆设,根本找不到网络,就连里面的单机游戏也通关好几次。

简直是监狱。

徐途转悠了几圈儿,开门踱出院子。

这地方还算村里的中心位置,门口古树下,几个妇女边干活边聊天,叽叽喳喳说不停。

天气一天天暖和,邻居六婆婆又坐墙根下晒太阳,她双眼患有白内障,年过八旬,基本丧失活动能力,要等儿子下工才能把她背进去。

徐途走近,坐她旁边地上。

六婆婆感应到,稍稍转过头:“谁呀?”

“我是徐途,六婆婆。”

婆婆想了一会儿:“是旁边新来的小丫头啊。”她说话直漏风:“又没有事情做了?”

徐途手掌垫着下巴不说话。

六婆婆说:“没事就陪婆婆坐一会儿。”

徐途若有似无的嗯了声。

黄土墙体被太阳晃得直发光,一老一小无声坐着,不交流,动作和状态出奇相似,这画面微妙而安好。

徐途像前几天一样,坐了半个多小时,和六婆婆打声招呼,起身往院子后头走。后面有学校,是附近几个山头唯一一所小学校,环境并不好,一溜平顶泥墙的普通房屋,大概隔出七八间教室,房前操场不大,中间是简易的升旗台。

有的班级正上语文课,书声朗朗。

窗户开着,徐途走过去,挨个教室看两眼,脚步停住。

二年级在上绘画课,孩子们没有一支完整的笔,有的蜡笔不及手指长,短得握不住。

向珊正好弓身站在窗户旁,她指着学生的画:“你画的不对,太阳应该是黄色的,你画成蓝色了。”

学生说:“蓝色的太阳夏天不会热。”

向珊摇摇头:“太阳本来是什么样的,你认真观察过么?”

“难道你观察过?”徐途攥了攥拇指,笑着问。

向珊一激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直哆嗦。

徐途撅着屁股,双手捧脸,抖着腿趴在窗台上。

向珊胸口起伏:“你想干什么?”

“没事啊。”徐途说:“我只是觉得,讲给小孩子,没必要一板一眼吧,发散思维对他们更有益。”

“你懂什么。”向珊冷眼睨视。

徐途耸耸肩,一偏头,满教室的孩子都在看着她,一双双大眼纯净清澈,黑溜溜的。

还想说几句,后面有人叫:“徐途。”

她回过头。

秦烈站在阳光下,穿黑色汗衫和迷彩裤,他一手收在兜里,一手自然垂落,手掌放松,虎口线条刚硬,指尖微微回勾着。

秦烈一过来,就看见窗口撅的屁股。他冲她抬抬手:“你过来。”

徐途舔嘴唇,停半刻,慢慢走过去。

秦烈问:“你来这捣什么乱?”

她翻个白眼,小声说:“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呢。”

秦烈眯起眼睛看看她,视线拉远,二年级窗口叠着一颗颗小脑袋,正兴高采烈的看热闹。他脸一绷,抬起手臂,警告的指他们,不用多说话,那群孩子怕得直缩头,瞬间跑散了。

徐途哑然:“这么凶!”又问:“你是管事儿的?”

秦烈没告诉她,只撵人:“赶紧回去。”

她脑袋转得极快:“也给我找个活儿干吧,我待着无聊。”

“你?”

“对呀,我。”

“你能干什么。”他敷衍的答了句,根本没当真。

“别小瞧人,行吗!”见他要走,徐途冲上去拦住他去路:“我讲真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

秦烈手插回兜里,想了想:“修路和食堂做饭的,你选一个。”

最新小说: 从零开始的模糊会士 财富自由的生活 行走于人间的鹤翼 巨星从破产开始 超级优化 乃木坂之看着你飞舞 异世之独行修真路 发个微信去天庭 逆天魔妃:帝尊,放肆撩 兽世奇缘:美男兽夫,轻点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