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进来房间,陈深便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紫云门陈深,先前在西原上我家晚辈多蒙道友照料,特来拜谢。”
陆元希一听他姓陈,便知这位当是那领头的陈姓弟子的长辈了。
这群紫云门弟子中,真要论她的救命之恩的其实只有冯姓弟子一位,不过陈深长老以此来开口,陆元希也不会驳了他的话头去,便点头应了下来。“原来是陈道友,在下天元宗陆元希,见过道友。”
陈深的心中暗道一声果然,他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位道友定是出自名门大派,而这天元界中论起名门又有哪个超得过天元宗。
而且以陆道友这般年纪筑基,应当师长方面在宗门内也差不了。
当然陈深初次见面知道分寸在何处,不会不礼貌的打探这些,只就着那门中弟子所中之毒与陆元希闲聊了起来。
“这毒不知道友可有眉目了不曾?”陆元希问道。
谁料这陈深说到这里,面色便愁苦起来,朝陆元希叹道:“道友有所不知,我门中善医的弟子不过只是练气后期修为,于此毒上见解寥寥,闻道友对此毒或有兴趣,故来讨教一番。”
原来如此,陆元希听罢确实来了兴趣,那毒并非一般解毒丹能完全压制得了的,若要解毒有两种方法,一种根据中毒者来研究出特定的解药,一种是找到下毒之人,获取解毒之法。
而紫云门包括陈深在内一共只有三位筑基,第一种方法怕是没法实践,若是陆元希这边也没有眉目的话恐怕只有再去引星洞一探。
毕竟无论如何这些弟子总不能隔一阵子便吃解毒丹度日吧。
“既如此,正好此毒罕见,我愿替道友门下研究一番。”陆元希没有拒绝,答应了下来。
反正去引星洞倒是不急,现在才月中刚过,离下月月初还有十来日的功夫,她便是想去引星洞,也要等到十日之后再启程。
见她答应下来,陈深顿时一喜,招来自家后辈,便对陆元希道:“这是我家后辈,道友也认得,这些日子便让他听候道友差遣。”
陈姓弟子身上也是有那毒的,不过他体质与常人有所不同,受到的侵蚀最小,陆元希若要研究这毒的毒性,从陈姓弟子身上研究最为安全。
陆元希点了点头:“劳烦了。”
见她这样的名门弟子态度这般友好,陈深心中更是感叹不已,这方是大宗风度。
礼物既然已经送到,再加上些许可以聊的也已经聊,陈深不好在陆元希落脚的地方多呆,只叮嘱自家后辈好好听从陆前辈的话。
那陈姓弟子自然遵命。
既然答应了紫云门的人替他们出手诊治,陆元希便先定下了去引星洞的日期,让陈姓弟子去丹灵街给那沈秀传话。
而她则在客栈中取了一管陈姓弟子的血和他送来的冯姓弟子的血,开始研究那毒的药性。
两管血液之间略微有所差别,里面若有若无的都有些淡黑色的杂质流淌着,侵蚀在了血液当中,不过那陈姓弟子当是遇到过什么机缘,纵使血液脱离了肉身,也依旧保持着活性,让那毒不至于完全将血液污染。
那冯姓弟子的血液就没有这般待遇了,脱离肉身几日之内,变已经完全被毒所污染,若非陆元希设下禁制在血液外,恐怕血液蒸腾出的黑气就要直奔她而来。
陆元希还着人去街面上买了几只低阶灵兔过来,用来做实验。
她心中暗道:没想到她上辈子一个纯纯正正的文科生,到了修真界竟然做起化学实验来了。
心中想了一下,她便摇头失笑,将这念头挥去,专心研究起那毒在血液中的变化来。
这几日的研究还算卓有成效,那毒中偶尔会升腾起黑气形成某种妖兽形态,倒教陆元希皱起了眉头,她初步推断这毒应当是结合了某种功法而形成的,这升腾起的黑气聚集成了某种形态则意味着或许有人在操控着这毒性的发作。
而这个猜想在接下来的几日中得到了更进一步的验证,在某一日里无论是那陈姓弟子留下的血液还是那冯姓弟子的血液中,黑色物质忽然一下子暴涨,压倒了那另外一部分,连那本来殷红色的部分都已经微微发黑。
侍候在陆元希身侧的陈姓弟子忽然扶墙,“噗”的一下子,喷出一口发黑的污血在地上,身心中有撕裂一般的疼痛,他强撑着身子,对着陆元希告罪道。“前辈……”
“不必说话。”陆元希制止了他的动作,而后用今日刚刚炼制出来的或许对症的丹药递给他道。“你先试试这枚丹药。”
那陈姓弟子接过丹药后,吞服下去,果然片刻之后脸色好了些许,拜谢道。“多谢前辈。”而后,无论是他还是陆元希都想到了西原城外紫云门中的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毕竟陈姓弟子体内有一定机缘存在,对那毒性还是有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