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行打断了他,略带凉薄的音色里,依然是那般疏离。
“既然如此,本王不难为你,刘太医,你来吧。”
刘太医也是一哆嗦:“王爷,老朽的医术不及黄太医,他都不敢做,老朽就更加不敢。”
“嗯,你也要离开本王的身边吗?”盛宴行用的是笃定的语气,他那双狭长的眼睛,轻轻的一眯,释放着无尽的怒意:“你们跟随本王时间已久,当知本王最是不喜抗命不尊之辈。”
“是。”刘太医叩头。
他自然是清楚的,即便自己不做,别人仍是会做。
唐王之令,既是下了,便不会收回。
多少年了,皆是如此。
看似一意孤行,实际上每次都是别有深意。
刘太医在心里边各种权衡,他知自家主子乃是心有乾坤的大智之人,怎可能会贸然拿命去赌。
既是必然要如此为之,他肯定是有要完成的事。
刘太医站起身来,一脸决然,心中想着,等会动手时,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若是真的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悔,他这条命也不用要了,直接追随王爷而去,一了百了的干干净净。
谁知才到了跟前,黄太医突然一个健步冲到了跟前,把他推到一边去。
“让我来。”
盛宴行已端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着了,听了此言,他抬眸,望向黄太医。
黄太医双眸通红:“王爷,老朽对阴阳风水毒的见解,一向要比刘太医深刻些,且一直以来,也是由老朽为主,在为您进行调理。刘太医去动银针,老朽实在不放心。”
盛宴行轻应了声,眼睛闭上,便是应了。
之前在唐王府扮作他的人傀,从侧间屋里走出来,他此时身上穿着段小白的服饰,脸上戴好了玄金面具,口中服下哑药后,声音粗嘎,难听至极,且每一次,也气息不够,最多只能同时说出几个字来。
“你去接了王妃,只需冷冷的即可,不要多说话,更不要与她正眼相对。她,很聪明,比你们任何人都要狡黠,本王担心,若你靠的稍近了些,便会被她看穿。”
“属下记住了。”人傀已进入了状态,怀里抱着那柄重剑,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都跟盛宴行所伪装出现的段小白,没有太大的区别。
等人走了。
黄太医已寻到了最恰当的那根针,捏住尾部,轻轻一动。
针拔出了一点点,阴阳风水毒便不客气的肆虐而起。
熟悉的冰冷与火热同时出现,盛宴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边像是被冰封,另一边好似架在烈火上炙烤。
他拾起了倒扣在桌面上的银镜,漠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又变回了之前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怕样子。
“有朝一日,给本王逮到幕后暗算之辈,定是要他亲自尝尝,这阴阳风水毒的滋味。”
说完,他便依偎在桌椅上,沉沉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