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韫要去算一笔账。
尽管路琰为她提供了一个计划,她只需要配合,就能粉碎陈巡和颜霏的“阴谋”。
可刘三娘的账,却不能不算。
否则,她也没脸再去见那对母女。
行动前,她特意询问路琰黑衣人的住处,当攀上对方屋顶时,那两人正在院子里喝酒。
“大哥,咱们没能杀了姓木的女人,要不要紧啊?”
说话的人叫陈柏,与身旁的陈辉是亲兄弟。
两人皆效力于陈巡。
就在不久前,他们收到命令,要潜入流民营去杀一个女人。
他们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行当,杀人就跟切肉似的,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次却失手了。
陈辉仰头灌下一口酒,道:“不喝了。收拾下,天亮城门一开,咱们就走。”
“走?”陈柏不解道,“大哥,你担心陈管事会刁难咱们?可咱们去复命的时候,陈管事不也说了,这不是咱们的错吗?”
陈辉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弟弟,许久才道:“让你走就走,废什么话?”
“知道了。”陈柏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房收拾行李。
趁兄弟俩分开的时候,桑韫偷偷潜入陈柏的房中,从背后套了对方麻袋。
几个起纵间,她把陈柏扛到隔壁的小巷子里,砰地摔到地上。
随后,她走上前,唰地拿掉陈柏头顶的麻袋。
在麻袋里颠了一路,陈柏感觉脑浆都被颠出来了,整个人早已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此刻被扔到地上,触地的疼痛直让他哀嚎不已。
他侧躺在地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当看到包着头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桑韫时,当即嚷嚷起来,“你是什么人?快点放开我!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桑韫一边卷起袖子,一边慢慢地走过去。
她卷袖子的动作缓慢而优雅,看不清脸,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像是浸了万里冰霜。
冷得不行。
陈柏一见这架势,吓得跪地求饶,“少侠有话好好说啊,少侠饶命啊……”
桑韫嗤笑,漫不经心地走到他面前,拎起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
紧接着,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砰——”
大晚上杀人放火?
一拳头锤爆!
陈柏堂堂一个汉子,愣是被她的小拳头锤到了墙壁上。
又是砰的一声,他的身子从墙上摔落,留下一个凄惨的“大”字。
桑韫吹了吹拳头,微微侧脸,眉峰扬起,锋芒尽显,像极了出鞘的利剑。
之后,她又再回去,利用同样的办法,出其不意地套走了陈辉。
直到兄弟俩已经出气多近气少,她才停手,提起套着陈辉的麻袋,丢在陈巡的家门口。
而陈柏则被她随手拎起,藏在了城中的某个角落里。
等这一切都做完后,她才前往城东济仁堂,看望重伤的刘三娘。
……
靖王府。
听了手下的禀报,室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