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刘三娘突然喊住她,“木姑娘,你的衣服破了。”
桑韫愣了愣,看到衣服下摆处破开的洞,不好意思地笑了,“或许是白天扛沙袋的时候勾到哪里,才破了个洞。让三娘见笑了。”
“我刚好要替小幺缝衣服,也帮你缝一下吧。”刘三娘道。
桑韫下意识就要推辞,“怎么能麻烦三娘?”
“不麻烦。”刘三娘没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走上前,和善地说道,“木姑娘,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不过是顺手缝个衣服而已,你就不要再拒绝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桑韫也没有再不识好歹,脱下外衣,递给刘三娘。
之后,她就出了门。
刘三娘先把小夭哄得睡下,再拿起要缝补的衣服,就着油灯的光穿针引线。
没过多久,她似乎累了,抱着刚缝好一半的外衣,倒在床铺上小憩。
周围已经陷入一片静谧之中。
两道黑色身影如暗夜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窗口跳进来。
凶狠的目光在不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刘三娘的身上。
黑影如乌云般笼罩过去时,刘三娘突然醒来,一看到提着刀的黑衣人,面色惊恐,下意识就想要张嘴尖叫。
“闭嘴!老实点!”
黑衣人把刀抵在她的脖子边,凶神恶煞地威胁。
刘三娘捏紧手中的外衣,往自己的床铺看去。
小幺还安稳地睡着。
她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结结巴巴道:“大……大爷……饶命啊……”
“那姓木的女人在哪里?”黑衣人恶狠狠地问道。
刘三娘脸色一变,摇头:“我……我不知道……”
两名黑衣人互相看了看,把刀往前送了一寸,那纤细的脖颈上顿时被划出一条血线。
“你敢骗我们!”其中一人沉声喝道,“说!人在哪里?”
刘三娘拼命摇头,嘴巴像是被针线缝住,再也不肯说话。
黑衣人眼里划过一丝阴狠,声音低低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需要留着你了!”
“不……不要……”
刘三娘急速往后退去,抬起的刀刃寒光凛凛,映出她绝望而惊恐的神色。
哧的一声,黑衣人把刀捅进刘三娘的胸膛,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床铺和衣裳。
“娘——”
小幺忽然惊醒,看见这血腥的一幕,刹那间发出一道凄厉的尖叫。
黑衣人十分不耐,正要挥刀对准这个闹事的小屁孩,忽听屋外说话声越来越近,很快就有人在嘭嘭嘭地敲门。两人对视一眼,立即从窗口跳出去,随即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屋子周围,扬手一挥,两个火折子落在房顶上。
流民营的屋子都是茅草屋,易燃,刹那间就火光冲天。
“着火了着火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一扇扇柴门被推开,众人或惊慌或恐惧地跑出来,一看到头顶的火光,差点没吓破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