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碗筷后,桑韫走回屋里。
她如往常那样,掀起枕头,拿出那张图纸,在上面涂画着。
颜霏瞧见这一幕,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想看又不敢看。
刘三娘抱着小夭经过她时,瞧见她的神态,不禁打趣道:“颜姑娘,你何时对兵器感兴趣了?不如让木姑娘教教你?”
颜霏眼神不由得飘向桑韫,顺势轻声地问道:“可……可以吗?”
“改天吧。今天画完这部分,我还要出门。”桑韫头也不抬地对她说。
谁料到,颜霏脸色一变,没有像以前那样缠着她,听话得让人心生奇怪。
桑韫抽空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却没有追问。
许久后,她把图纸放好,便起身走了出去。
等门被关上,颜霏身子骤然松懈下来,抬手一抹额头,手掌里全是冷汗。
……
而桑韫出门后,直接去了屋子后边。
山脚下搭出了两道单杠,她在做着引体向上。
这是她在流民营落脚后,重新拾起的前世体能训练之一。
刚做完一百下引体向上,秦倦已经到来,开始遵循两人之间关于轻功教习的约定。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熟悉的人。
路琰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青衣折扇,有几分魏晋士子的风流意态。
沐宸则舍弃了惯常穿的紫袍,改穿一袭白衣,衣襟和袖口处用金线绣着几片竹叶,针线细致,清雅高洁,俨然一翩然佳公子。许是多年执掌权势,他身上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威严,目光清朗而锐利,一副成大事者的非凡气势。
桑韫突然庆幸,这三人是夜晚到访,否则不知会在流民营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木姑娘,听说你要练轻功?”路琰凑上去,笑吟吟地问道。
桑韫点头,“您二位怎么在这里?”
“别用您这么客气的称呼啊!好歹我们也一起共事过!”
桑韫抿唇,一言不发。
路琰又道:“听说你要练轻功,我特意带王爷来给你捧场。怎样,感动不?”
一点也不!
压力更大了。
桑韫忽觉手脚被束缚住,眼神飘忽着,莫名地不敢跟沐宸对上一眼。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秦倦给她传授口诀要领。
作为一个现代人,乍一接触这类新奇的东西,心里除了兴奋,更多的是好奇。
她记忆力不差,很快就记住了口诀。
难就难在,如何学以致用。
“木姑娘,口诀已经告诉你了。现在给你演示一遍,你看仔细了。”
说完,他面不改色,往前走去。
起初,他的步伐还比较慢,越往前走,步伐越快,他的身子似乎也格外轻盈,脚底像是有什么托举着,翩然如仙,却又在眨眼间跃出数丈远。
桑韫紧紧盯着他的双脚,像是第一次发现新大陆一样,眼里闪着惊奇的光。
路琰双手环胸,饶有兴味道:“这木姑娘的劲头倒是挺足的,就是不知道要练多少次才能学会。王爷,打赌吗?”
沐宸平视前方,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你酒窖还有好酒?”
提起这个,路琰整张脸都垮了,“上次亏的酒窖都空了,你还不允许属下赢回来?”
沐宸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