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霏看看外面,突然挣扎着起来,“天亮了。我得去绣坊。”
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她抬头一看,不解道:“木姑娘,你为何阻止我?”
“你伤势没好,不宜乱动。绣坊那里,我替你去说一声,伤没好之前,暂时不去了。”
“那不行……”
“我说行就行!”桑韫不容置疑道。
她终于在这个时候展现出独属于她的强势和霸道,但偏偏颜霏拒绝不了。
一阵沉默中,刘三娘抱着小幺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妇人。
桑韫眼里划过一丝不悦,“三娘,这几位是?”
“这几位是附近的姐妹,听说颜姑娘受伤了,特意过来探望的。”刘三娘道。
一个胖胖的妇人道:“是啊!要不是颜姑娘喊着火了,大家伙都还睡得死气沉沉的。颜姑娘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对!大家都听说了颜姑娘的英勇事迹,想要过来感谢你呢!可惜白天要去忙,很多人都没时间亲自过来,这才托了我们几个过来……”
颜霏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连忙谦虚道:“你们都客气了。主要还是木姑娘拖住要放火的贼人,我才有机会提醒大家。严格说来,木姑娘才是功劳最大的人!”
那几名妇人都没想到有这一茬,看看桑韫,一时愣在原地。
桑韫受不了这样的注视,对颜霏叮嘱几句,便大步走出去。
等离开后,其中一妇人才拍着胸脯道:“这位木姑娘真是好冷啊。还是不及颜姑娘这么平易近人。颜姑娘,真是难为你与她一起住了。”
颜霏却道:“木姑娘人很好的,你们误会了。”
那几个妇人只以为她在掩饰,夸起颜霏更加卖力。
对此,桑韫浑然不在意。
她先去绣坊,给颜霏告了假,随后去了工地。
时隔一日,那场营救人质的行动并没有大肆宣扬,工地上还维持着平和的状态。
只是,众人发现,老张对桑韫似乎更加殷勤了些。
桑韫并不放在心上。
她虽然告了假,但想起昨晚沐宸的话,隐约觉得遗漏了什么,可能还与北戎人有关。
此次回来,便是一探究竟。
原来的土屋已经被夷为平地,地下室也被土填平,那成堆的沙袋后,空气混浊沉闷。
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沙袋,桑韫几乎没地方落脚,锐利的目光四处扫视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及至落在某处时,目光倏地顿住。
她走近了些,看到面前这沙袋似乎与其他的不同,袋口系得比较松,轻轻一扯,就能扯开。在工地扛沙袋也有不短的时间,她自然很清楚,这些沙袋都由装沙土的人统一装捆好,一般不会出现袋口系松的情况。
上次就有个汉子半路跌倒,沙土洒出来,刚好被郁玄砚那个冷面阎王看到了,装沙土的人立即倒霉了,二话不说就被换掉。
这样的错误,不应该会再犯一次。
除非,这个沙袋有问题。
桑韫环顾四周,晨光熹微,工地上还残留着夜晚未曾褪去的冷清。
微风拂过,隐约带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这个时辰,一般老张会召集工地上的人训话,主要是给每个人分配当天的任务,以及总结下昨天的工作量。
一时半会儿,估计没人过来。
桑韫拖起那沙袋,寻了个角落,倒出里面的土。
随之落下的,还有一张纸。